最终撒着欢儿的王厚也没进成城。

没办法,距离比后世小区大不了多少的平阿县城还有一两百米距离时候,那股子惊人的腥臭味已经是扑面而来,让这两天哪怕经历风餐露宿,神经都被锻炼的粗了不少的王厚也忍耐不了。

满是惊愕,拽着同样惶恐不安的黄骠马缰绳兜了两个圈子,这功夫曹红节与其他虎豹骑也是全副戒备的赶了上来。被重新挟在中间,看着如临大敌的曹红节,王厚捏着鼻子惊奇的问道。

“这味道平阿县的支柱产业是卖臭豆腐吗?”

不过压根没理他,也是捏着鼻子,青靴轻踢战马两肋,倒提着环首刀,小娘炮是急促且紧张的奔到了大白天尚且紧闭着的平阿县城,旋即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嗡的一声,沉重的木板城门轰然洞开。

张望着城内的模样,一瞬间,王厚却直是感觉全身的血液一起涌向了大脑,先是脑袋发涨,旋即却又是后脊梁凉的令他直打哆嗦。

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他真是见识到了。

不是电视剧里那种血都不流一滴的群演,真实的尸山血海,横七竖八的躺在平阿县的大道上,鲜血已经将夯土的道路渲染成一片红黑了,渲天的血腥腐臭气息中,乌鸦野狗肆无忌惮的蹲伏在尸体上啃食着,苍蝇也已经弥漫到蜂拥一片的程度了。

王厚不是什么英雄,也没有如曹操董卓这等奸雄视人命如草芥的超强心理,作为一个才穿越到这个时代第四天的普通人,眼前的这一幕,完全将他吓呆了。

…………

整个县城三千多人口全部被屠杀干净,不分男女老幼,一个未留,尸骸一直从城门蔓延到错综复杂的草房深处,小贩死在了自己摊位边上,酒馆老板被杀在柜台前,几个女人满是恐惧与绝望被吊死在房梁上,一阵阵带着腥臭的热风刮过,她们双双干瘪腐烂的眼睛用恐怖且怪异的眼神死死打量着王厚一行人。

杀戮差不多过了两天以上,秋老虎炽热的照耀下,尸骸大多都开始腐烂了,数不清的苍蝇在此觅食产卵,那股子惊人的臭味就是如此发出的。

用割烂了的衣服做成口罩,心惊胆战的跟着曹红杰进了这犹如恐怖片现场一般的县城,耳边,苍蝇刺耳的震翅声已经大如卡车马达,乌鸦蹲伏在尸体上,眼睛已经通红如血,丝毫不怕人了不说,还警告的对虎豹骑军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在王厚头皮发麻中,可算跟着曹红杰直抵到了县衙,那儿也是一片狼藉,死亡面前,人类终于实现了平等,县衙前的楼梯上,一具穿着大汉土黄色官袍的尸骸倒毙在那里,四周则是散落着穿着玄色皂色,头顶佩冠的县衙官吏或者本地豪族。

因为面部朝下,那官员脸已经完全腐烂开了,被曹红节皮靴一脚踹翻过来,令人恶心的蛆虫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不过这年头官员印信都是随身携带,从他腰间,曹红节解下了袋子,一方小印被掏在了掌中。

平阿县,陈

“平阿令陈权也被杀了!”

手里头掂量着那小印章,曹红节忍不住凝重的摇了摇头。

对这个陈字分外敏感,本来毛骨悚然的左右打量着周围,冷不丁一下,王厚却是忽然忘了恐惧,冷不丁急促的问道:“陈权?和徐州别驾陈圭是什么关系?”

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把印章揣进怀里,她还是轻哼的解释着:“陈权是广陵陈式三房庶出,早年赴洛阳任典薄,随帝东逃,丞相看他还有点才华,并且和徐州关系深厚,就让他在此地做了县令,策应刘豫州的粮饷供给。”

“不知道哪路盗贼,如此歹毒居然屠城绝祭曹礼你马上派人回去禀告丞相,提防贼人作乱大屠生瘟,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也快走”

倒是果敢干练,三言两语间,这小娘炮已经完成了处置,领命之后,三个虎豹骑军士是翻身上马,率先急促的向城外狂奔了去,跟着一行人也是捂住鼻子,急促的向外撤去,只不过和刚刚一副瘟鸡模样截然不同,尽管还在稍微哆嗦着,可王厚却是强迫自己打量着一具具尸体。

一方面,就像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为了复仇,十来年间不断在各地观看行刑处决,以让自己变得麻木而残忍,只有直面这些血淋淋的尸骸,自己的心也才能得到磨炼也变得硬起来。

另一方面,这真关乎自己小命了!曹操管他要五千石小米子,他上哪儿拿的出,只能到别处忽悠去,而看到大耳贼刘备之后,他是冷不丁想起来,徐州还有个曹丞相的迷弟,徐州典农校尉陈登!

三国演义里就有陈登这个二五仔卖吕布的著名章节,真正的历史中,他们这种典型高高在上,自以为自己很高贵的士族也与吕布这种从西凉来的军阀真不对付。

况且此时虽然天下大乱,徐州也经历了战火,尤其是彭城一带,还遭遇自己老板曹操的凶残屠杀,可毕竟要抢过四战之地的豫州与兖州,好过此时正值大旱灾的淮南,陈家田连阡陌,拿出五千石粮食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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