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月之神那张冷如月中辉明似霁中花的面孔,就算缩水成孩童,但那该有的冷淡与威仪并没有减少半分。他这张脸长了数万年,曾经立于神族之巅望尽众生,曾经穿透岁月空长不败,曾经战场染血不现一丝异样。而现在,却是第一次被扑溅入尘埃。
他整张面孔被挤压在地上,俊挺完美的五官齐齐扁平。而这一切,都因为他头顶之上立了一只雄纠纠气昂昂险些就能扯直脖子高昂起唱的,嗯,一只老母鸡!
老母鸡原本应该满是慈爱的脸上,充斥戾气与极度不耐烦!
神主就算被扑入尘埃,但脊背依旧挺直如梅枝。
老母鸡不耐烦抬起爪子再次狠狠一跺,“咯咯哒!咯咯咯大!”言外意:吃蛋壳!不吃就踩死!
神主半张孩童脸仍旧埋在土里,脊背却往上挺了挺。老母鸡有所察觉,立刻抬起另一只爪子踩去。卧槽,她的耐心快要用尽了!这个熊孩子,想了想,飞速换了说辞,这个倔孩子,真是她前所未有第一次见到!都快要饿到自发回壳重造了,还要假清高作甚?
神主再次动了动。这次是十根手指,齐齐拽作拳头。
老母鸡南烟看到他动作及周身骤然爆发冷得可以瞬间冻死方圆十里所有生物的气势,心下有点发虚。特么的,这好像不只是一个倔孩子,而是一尊大神来着。她这样真的妥当么?
不过想到自己一双爪子都已经登鼻子上脸踩到他头上,又跺柴禾堆般猛踩数回。如今所有该得罪、该镇压的方式都已实施完毕,如果他真要反转报复,也不过就是她的尸体死得再僵硬点罢了!
这么一想,气势非但没有委顿,反而逆势上扬几分。反正都要死得硬僵僵,不如趁着极难得能占上风机会,再狠狠凌虐两下。
她短暂出神之际。神主一个翻转,面孔朝上。南烟眼睛一与他对上,被那里面十丈冰雪与寒芒吓得本能瑟缩一下,继而又凄凄凉凉非自愿从尾脊头彻底打个寒战。
眼不见心不烦,她掩耳盗铃一爪子横跺下去,“咯咯哒!哒哒哒!”看什么看,再看你老母鸡妈妈,就挖了你眼睛!
神主一直死死看住她。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眼中利芒散尽,寒寒凉凉笑了。南烟又一爪子上眼。卧槽,没事儿鬼笑,嗯,不对,这般美丽好看应该叫“仙笑”才对!没事儿乱仙笑做么?吓得你母鸡妈妈菊花一缩,差点儿为你生出另一个鸡弟弟或鸡妹妹出来!
神主一动不动,保持正面朝天姿式躺平。从旁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只老母鸡正蹲在一整块美玉雕刻成的绝世美孩童身上。
南烟是那种典型遇强则更强,遇软再加上一点儿真心就可以心窝子瞬间暖和可以掏心置腹的。神主不听话加意图反抗时,她鸡血上脑一时不计后果以暴制暴。如今对方出乎意料平静下来,她反而如猛然被刹紧链条的车子,自瞪一双眼睛,僵直立着身子茫然不知所措。
神主悄然启唇,眼中深影与脸上笑意都更深了些,“你的本名是什么?”
南烟愣愣与他对眸。分明是个孩童,却发出成年身居上位者才能拥有的疏离冷淡声音。他的笑如同春花明霁,如同化了冬雪一样融合。她恍然失神间,一瓣霁花入了眼,一滴冰雪化作春水入了心。她听到自己用原本的声音老老实实言道:“江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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