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予过去十四年,一直待在暮云山,见过的男子便是山庄里的师兄弟及侍从。
原以为刚刚见过的齐笙容貌已是绝佳,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却更胜,如谪仙一般,若说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这男子坐在轮椅上。
齐笙还未抬头,便觉两道锐利的寒光,仿佛要在自己身上扎几个洞。
抬头便对上沈绛那双清冷的凤眼,好可怕,齐笙不禁打了个哆嗦。
方才齐笙离开前偷偷在房间的香炉里加了点迷香,然后让杼殷等人趁此将他带到青川河花船上,船一开,谅他沈绛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离开不得。
原本齐笙还沾沾自喜,这会见了沈绛的目光,心里漏了一拍。
“苏小姐,这位是我的朋友,你唤他沈绛便可”。
齐笙忙将卿予等人让进来,这沈绛是在太可怕了,不想看他。
原本沈绛有些恼怒,齐笙未经他同意便将他强行带到这里,原本沈绛深居简出,喜静,不喜欢到这热闹的地方来,见齐笙一进门,便冷着脸朝他看去,这会齐笙出声,才发觉齐笙还带来了几人。
“南衣,竟有如此缘分,这位苏小姐便是白日里替老妇人出头的那位小娘子”,齐笙向旁站了一步,邀功似的对沈绛说的。
沈绛看了卿予一眼,小姑娘乌发如瀑,梳着简单的发髻,配着浅紫色的流苏,衬得她一张白皙的小脸格外清丽,一双杏眼没有丝毫杂质,加之她今日穿的烟紫色的长裙,配着雪白的狐裘,更添几分淡雅。
只不过,这样的姿色放在徽京并非找不出能与之媲美的,见那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杏眼也在打量自己,沈绛淡淡地将目光收回。
“苏小姐,我这朋友不喜言语,你别在意,请坐”,齐笙有些扫兴。回头
招呼几人坐下,又吩咐侍女上些糕点茶水。
“我白日里见苏小姐为老奶奶出头,身手很是了得,不知苏小姐师承何人”。
齐笙很是好奇,这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却有如此身手,想来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只是齐笙在青川多年,却不知哪家苏府有如此厉害的女儿,若有,他不可能认识。
卿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由上等金丝楠做成的桌子上,轻轻开口:“我自小体弱,家父便教了我一些护身功夫,一来强身,二来出门在外可保护自己”。
卿予顿了顿:“只是一些拳脚功夫,不值一提”,齐笙眯眼,看来这小姑娘还是很警惕,她这绝不是拳脚功夫。
白日里他仔细观察了卿予与黑豹过招,招招狠厉直冲要害,却又将分寸控制的极好,没有重伤黑豹,出手干净利落,让那黑豹完全找不到击破点。
若非自己习武多年,恐怕看不出这小姑娘的真实身手。
“苏小姐真是太谦虚了,那黑豹功夫也算了得,岂是区区拳脚功夫便可打败的”,齐笙玩味地看着卿予,想看看她怎么说。
“也就一般吧”,卿予嘬了一口茶,淡淡道,确实一般,在她看来,能在几招之内解决的人,实在算不上身手厉害。
只是她这一句一般,让齐笙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撇了沈绛一眼,见沈绛目光沉了沉。
卿予可能不知道黑豹来历,也不知道他如何厉害,但齐笙与沈绛却是知道黑豹身份的,千机营龙鳞卫出身,能进去的绝非凡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小姑娘却几招便轻易瓦解,还一句一般,若让黑豹听见怕是要怄死。
沈绛原本在看书,对他几人的谈话不感兴趣,但听见卿予这淡淡几句,心里也有了一番思索,看来这姑娘确非凡人。
“苏小姐可知今早那男子是谁,他是青川周老爷的独子,那周老爷在青川也算一方权霸,今日苏小姐替人出头得罪了他,不怕他日他报复吗?”齐笙想起周老爷对周成的宠爱,好意提醒她。
“怕什么,他再来,我替我师姐揍扁他”,一直顾着吃糕点的阿铭含着糕点叫道。
齐笙笑到:“小兄弟真是真性情。”正是这时,窗外几道巨大的爆炸声,接着是人们的欢呼声。
齐笙向窗外看了看,起身:“烟火会开始了,我们出去观赏吧”。
又看向沈绛:“南衣,一起”,说罢不等他说,便走到他后面,忽略他冷厉的目光,将他推了出去,瘸子就是好,齐笙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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