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不敢。只是儿媳初来乍到,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难免慌乱,要是扰乱了许府内务,可就罪过大了。”

容华说完这一番话,见许松没有打断她,便又略低了头,继续说道。

“儿媳想,江公子对许府内务熟悉些,又掌家了许多年,想来经验丰富,儿媳想先向他学些时日,等熟悉了些,再掌家也不迟。”

许松用手帕捂着嘴,掩去了止不住的几声咳嗽。咳过后,他似乎好受了很多,脸上的潮红渐渐退了,只留下病气在面上纠缠。

“公主想得很是周到。但是,公主乃许府的当家主母,掌家之事刻不容迟。这样吧,把江公子提为许府内务管家,从旁协助公主当家。”

许松抬起头,向婢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去拿了江流石手中的钥匙。随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流石,眼里的阴冷如蛇,凉凉腻腻叫人心颤。

“江公子当惯了许家的内宅掌权人,可看得起区区的内务管家?”

江流石手中没了钥匙,空了下来,于是,便把双手贴在地面上,头伏在地上。随之,重重磕了个头,额上顿时红了一块。

“草民不敢。草民谢许大人赏识。”

看着江流石任人拿捏的样子,许松觉得无甚趣味,便合了眼,懒得再搭理。许墨双手握拳,只静静立在许松的身旁,无声无息。

容华何其痛心疾首!风国的上位者,睥睨众生,毫无仁慈之心,肆意欺压辱民,就算江流石有许墨庇护,也还是免不了任人宰割,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那其他无权无势的风国子民,处境可想而知!

可惜,如今阿弟尚小,未能亲政,还处处受制于许家,威名顿尽,何时才能救民于水火?!为了阿弟,为了风国的子民,她容华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婢女弯着腰,把钥匙郑重的托着,慢慢的呈给了许松。

许松睁开眼,淡淡看了一眼,便用食指勾了起来,嘴微微动了起来。

“喏,公主,这是许家的掌家钥匙,快来拿着吧。”

许松作为臣子,本应以君臣之礼向容华呈上钥匙,可他就这么勾着钥匙,叫容华去拿,态度倨傲,怠慢极了。

本来许松就并未真正把容华放在眼中,只是因为需要容华为许家延绵子孙,才不得不给一两分薄面。可是,方才容华数次替江流石解围,着实得罪了他,他便故意怠慢容华,趁机立威。

容华也看了出来,她没有过多计较,而是假装不知,脸上还带了得体的笑意。她慢慢踱了过去,绕过许墨,轻轻接过了钥匙,动作流畅优美。

“儿媳谢过父亲。”

许松见容华表现得体,心下满意起来。他牵动嘴角,给了一个笑容,却因为病气的缘故,没有什么生气,反而显得虚假诡异。

“下官别无所求,只愿公主多尽主母之责,早日为许家开枝散叶,那下官便有脸面见列祖列宗了。”

容华垂着头,捏紧了钥匙,淡淡定定的回了话。

“父亲放心。儿媳定当竭尽所能。”

容华这话,其实意味深长。她给了保证,却也暗示是许墨不与女子亲近,与她无关,她再如何竭尽所能也是无用。

许松也听出来容华的弦外之音,却并没有计较。只要容华愿意给个承诺,许墨那边,他自然好办。

“难得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只是如今,公主要承担许家的掌家之责,恐怕实在分身乏术。依下官愚见,公主不如直接住在许府,与墨儿一起,既能多些夫妻之情,又能少些奔波之苦。”

容华心中冷笑一声,我就说,这许松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专门为我设宴,当着众人的面交了许家的掌家大权,给足了脸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公主府与许府都建通了,哪里来的奔波之苦?!我容华要是时时刻刻住在许府,一举一动将皆在许家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只要自己与许墨一起同吃同住,他许松有的是办法让许墨能成事,好一个老奸巨猾的许松!

“父亲,不是儿媳不愿,只是祖制不可违,风国从古至今,也没有公主去驸马府上长住的呢。况且,公主府与许府早已建通,极为便利,也没有奔波之苦呢。”

许松听了容华的回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拿起热茶,吹了吹,饮了一口。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规矩也不是不可更改。至于别的嘛,公主府与许府虽然建通了,可是两府占地极大,约莫各有千亩,若没有下人引路,迷路也是常有的。据下官所知,公主一向不爱下人跟着,今夜还因与婢女走失,在许府迷了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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