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他爱她,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不爱我,哪怕我把心掏给他,他都嫌腥。

我的心渐渐寒凉。

两年了,我嫁给江鹤棣整整两年了。

这两年来,我每天无微不至地照料他,悄悄向江老太打听他的喜好,学习做他爱吃的菜,煲他爱喝的汤,做他喜欢的事……

把自己放到尘埃里,低到不能再低,只是想让他爱上我。

可惜努力了两年,他还是不爱我。

这么长时间,就是捂块冰,也捂化了吧?

我心有不甘,伸出沾着血的手指对江鹤棣说:“老公,我的腰受伤了,腰椎骨一动就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看看?”

江鹤棣的视线落到我的手指上,眸子里的柔情敛住了,冷冷地睨了我一眼,“这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大约我死了,他也不会心疼半分的。

我的心脏阵阵抽疼,像有千百只蚂蚁在里面细细咬噬。

我扯起嘴角笑得凄楚,终是不甘心地问出最后一句话:“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

江鹤棣眸色一凛,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奶奶问起,你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去接你的!”

原来是看在江老太的面子上才接我回家的。

江家唯一关心我的人也就只有江老太了。

我和江鹤棣的婚事也是她和我妈一手促成的。

要不是江老太非常坚决地拒绝唐娆娆进江家的门,恐怕我现在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

江鹤棣一手抱着婴儿,一手牵着唐娆娆的手。

两人相拥相依出了门,上车往医院驶去。

他们走后,我再也支撑不住了,颓然地瘫在地上,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谁抽走了似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和江鹤棣其实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的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我差不多十三岁的年纪。

因为自幼饱受父母的责骂和家暴,性格变得敏感脆弱,一时想不开跳水自杀,是江鹤棣路过,救了我。

他把我拖上岸后,给昏迷的我做人工呼吸,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我冰冷的身体。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少年嘴唇温软的触感,以及坚实胸膛的灼热温度。

时间越久,反而越清晰,历久弥新。

当他得知我是自杀,不是意外落水后,鼓励我:无论遭遇什么样的苦难都不要轻言放弃,要好好地活下去。

从小缺爱的孩子,别人对她稍稍有一点好,便铭记在心间。

他的话,支撑着我活到现在。

所以两年前我妈拿着江鹤棣的照片,逼我嫁给他。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哪怕他双腿残疾,目光阴郁,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温暖,我还是奋不顾身地嫁给了他。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我对他的爱,是十年前就有了,还是两年前嫁给他后才产生的?或者都有?

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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