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宾客如流水散去,梅沁纾也向张庄告别。

“叔父,既如今寿礼已办,那小侄便要告辞了。”

“节余,不再多留几日?”张庄似是很不舍得梅沁纾等人走。

“叔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小侄此次前来,也只为叔父过寿。如今天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那魔兵如今怕是早已渗透我大成,沁纾得去京城找一位朋友,商议此事。”

“京城路远,还是再歇息几日吧?”张未在旁又是挽留一声。

“正是路远,自然要尽快前去。叔父,喜羊,切莫强留,若哪日我再来姑苏,定会登门拜访,今日一别,后会有期!”说完,梅沁纾领着李九三,郭正一等人,转身离去…

方之心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有些想哭的感觉,她想跟着,可梅伯伯说过,“此去凶险,我等亦难保全身,不可害了你。留在张府,好好把姑苏游玩几日,你是旁人,他们不会害你。若我等能回来,一定去接你跟着我们行走天下。”

夜间,张府依旧热闹非凡,但是方之心却感觉自己怎么也融不进去。她是个外人,他们都在笑着,但她笑不出来。她是一个人了,真真正正的一个人,一个人在外边。

三师兄说,一个人是最可怕的,那个人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做什么,也没有记得。

方之心想着出去看看,她静悄悄的出了门。其实,她纵然锣鼓喧天的走出张家大门,估计也没有人在意。

门口的小厮护卫没有人理她,她就像是神不知鬼不觉般,静悄悄的来到张家,静悄悄的离开张家。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方之心没了刚下山时的兴致,她有些想师傅了,想那些师兄们,她还有好多师兄都没有好好的告过别,师兄们会不会怪她?

莫论师兄,亦言师兄,孔汲师兄,白昌师兄…

方之心低着头把自己能想到的师兄挨个都想了一遍,走着走着,走到桥上,她的头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抬头看时,面前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年轻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明亮亮的扇子。

看他的作势,好像要打她。

方之心赶紧后退两步,抱着小脑袋蹲下。

那青衫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禁哑然失笑。

“哈~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啊?”

方之心听到问她,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歪头想了很久,给了面前的青衫书生一个准确的答案,“我是个好人。”

“哈哈~小姑娘你怎么知道你是个好人啊?”青衫书生哈哈大笑,手中铁扇一展一收,扇端指着方之心问道。

方之心不知道怎么回话,就反问一句:“那你是什么人啊?”

“我?呵,我不过是一读书人罢了,平日好酒,好做些扬风扢雅的事。”

方之心看着青衫书生说出一个她听不懂的词,羊疯解哑~她以为这个词是这样子呢。

“姑娘可会弹琴?”那书生应该是看到了方之心背的小木箱上有一个被油纸包着的长条物状,他想来也是琴了。

“嗯~我会。”

“来,先起来。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青衫书生把方之心扶起来,两人倚在桥拦边,一言一语,一问一答。

“不能回去…”方之心噘着嘴低声说道。

“为何不能?这晚上一个人出来可是很危险的,若要遇个坏人…”

“你是不是坏人?”方之心突然打断他。

“我?我应当不是个坏人吧?”青衫书生错愕的指了指自己,随后又苦笑道。

“那我不是很幸运啦?没遇到坏人。”

“可这只是偶然,假如你没遇到我,遇到个坏人,你怎么办?”

“我去找你啊~”

“找我作甚?”

“你是好人啊~”

“你就如此信我?”

“你说你不是坏人的。不是坏人,那就是好人。”

“小姑娘,你这想的可不对,这世间,好坏又怎么能根据一家之言来决定?”

“那根据什么决定?”

“自是…嗯…我也不知。”青衫书生展开铁扇,正要搭话,他却哽住了。好坏难分,他又怎知?可不能凭他一家之言教坏了这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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