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边想着,边小跑着追赶蘅笠的背影。
一追上蘅笠,婉妍立刻一改往日的飞扬跳脱之态,低眉顺眼对蘅笠致歉道:“蘅大人,昨日之事实在是下官失仪了,对大人多有得罪,还请蘅大人处罚。”
“哦?”蘅笠闻言,并没有顺着婉妍的话锋走,而是反问道:“我犹记得宣侍郎曾言,说自己还从未喝醉过,不知此言何解?”
婉妍一点滑头都不敢耍了,扣了扣小脑袋,老老实实回答道:“下官在昨日之前,确实从未喝醉过,因为……昨日是下官第一次饮酒……”
“嚯……”这答案连一向料事如神的蘅笠都完全没想到,不由得冷嘲出声,“宣侍郎,真是人才啊。”
“哎,不敢当不敢当。和蘅大人一比,下官不过是一学识浅薄、见识粗陋之徒。”婉妍一听赶忙直摆小手,小脸上满上谦虚之色。
“以后,不准再喝酒了。”蘅笠微微侧头,冷冰冰的目光扫过了婉妍,冷酷而严厉地开口。
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明知还有外男在,居然还能喝得不省人事。
“如果这个外男不是我,你现在是身首异处还是清白扫地都不一定,居然还能在这里没心没肺地抖机灵。”
蘅笠心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撂下一句话后,便加快了步速,大步往金銮殿去了。
“下官知道了。”蘅笠声音里的寒气让婉妍不敢再多嘴,在蘅笠背后乖乖地应了一声后,识趣地闭上了嘴。
今日的早朝气氛异常凝重。
“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大喝道,把手中的奏章狠狠砸在了百官面前,怒视着下面一个个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出的群臣们,背后燃起了熊熊烈火。
“朕日日待在京都,你们就把朕当聋子,当瞎子了吗?蜀州水患肆虐,十几万百姓流离失所。这等关乎百姓生死存亡,足以动摇我天权国本的事情,都敢隐瞒不报了吗?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边说着,盛怒之下的皇上猛地伸手横扫过面前的桌子。瞬间,桌上精美的茶盏“啪”地落地碎成渣,桌上的公文散落一地。
“宣郢!”皇上朗声喝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作为宰相之首,居然不上报于朕。你该当何罪!”
突然听到自己的父亲被点名,婉妍心中一紧,替父亲捏了把汗。
只见站在文官队伍第一个的宣郢恭敬地上前答话道:“启禀陛下,蜀州水患告急,微臣身为文官之首,居然闻所未闻,实属微臣之失,还望陛下严惩。”
婉妍闻言,不由得心中暗叹:父亲不愧是在官场尔虞我诈中行走二十余年,这简单的回答既诚意地揽错,又表明自己其实是同皇上一样被欺瞒了,将自己洗脱出欺君之罪外。
真是很有手段啊。
“若是宣爱卿如此说来,那便是都察院与地方巡抚之失了。”皇上冷声说道,怒气是一点没消,随即沉声喝令:“此事朕交由刑部全权调查,限期半个月,必须给朕一个说法!”
“是!微臣遵旨。”刑部尚书尹维谅赶忙走出队列,跪着领命。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紧接着继续沉声道:“还有,这蜀州河堤才修建不足两年,怎么就被冲垮了?工部尚书你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年近七旬的工部尚书余一清颤颤巍巍地从百官队伍中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子之怒。
“启……启禀……禀陛下,今年我国西南部雨水异常充沛,致使河水水位暴涨。这蜀州水患实乃百年不遇之天灾,实非人力建造所能抵挡,并非是河堤粗制滥造之失,请陛下明鉴啊。”
皇上冷笑一声道:“是不是粗制滥造之失,朕怎能轻信余爱卿一家之言。究竟是怎样,一查便知!”
说罢便朗声下令:“锦衣卫经历峦枫,朕命你即日启程前往蜀州,深入了解灾民情况,彻查河堤失溃一案。有关情形,随时上报!”
“是!微臣领旨。”峦枫朗声应道。
就在这事要暂时翻篇之际,一个声音从百官中传来,坚定而洪亮,瞬间牵动起百官的心弦。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是谁?出来说话。”皇上面色严肃地扫视一圈群臣,威严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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