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瓷悠悠转醒间,眼前是轮廓分明的下颌,再往上是男人紧绷着的面庞。他阴沉着脸,面上一片冷然,活像有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她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又意识到自己还窝在他的怀里,默默收住了笑容。他身上清冽的清香混杂着些许的烟草香,满满扑入她的鼻翼,这种味道,并不难闻。
有几分安心的感觉。
她动了动身体。
刚刚还用锐利的黑眸扫视众人的宋秩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还难受吗?”
她就着他的手坐直了身躯,才发现她堪堪坐在椅子边缘,有一半身躯倒在他的怀里。他单膝着地,半跪着在她身旁,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护在怀里。
“我没事……吃过药就好了。”
周围一圈的人见她醒过来后,就晃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也有人似乎受到惊吓,正在跟同桌的人抱怨:“……这叫什么事,晚上出来浪一波还碰上个发羊癫疯的……”
“哎!你可别说了,看起来还怪吓人的……我偷偷看了一眼,那脸色白的……不像人啊!”同桌有人附和。
“是啊……”
“……”
还有些人跟着议论,欲盖弥彰的朝这边看了两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何小瓷:“……”
宋秩已经站起了身,她抬眼看去,他的下颌绷的很紧,眼眸很深,幽深的看不出喜怒。
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冰寒,目光犹如冰刃般射向正在肆无忌惮谈论的那一桌。
霎时间,所有人脊背一凉,如同掉进了冰窖般冰冷。
一时噤声。
片刻后就各自喝着小酒品着小菜由它去了。
宋秩神色淡淡的收回目光。
他长身玉立,站在何小瓷的身旁,不算明亮的晕黄灯光从身后透过,金色为他镀上了一层边,让他在一众人中更显矜贵。
长睫微垂,正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
“我发病的时候,很可怕,对吗?”
宋秩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着。
他逆着光,看不清晰神情。
应该是在想着形容词吧!
她想。
回答是不是就好了,难道还要给她形容一下有多可怖?
她刚刚都听见了——
“……发羊癫疯的……”
“……脸色白的……不像人啊!”
……
真有这么可怕吗?
她蹙着眉,眉心的折痕格外明显。
“你只是病了。”他低哑的嗓音从上方传来,醇厚的声线因为不知名的情绪带着颤音。
何小瓷一怔。
她没想到宋秩会这么回答。
事实上,她只知道自己发病时不太好看,确实不知道原来这么可怖。
她心念一动。
“我知道很难看,你不用安慰我。”
这次他倒是回答的很快。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
行吧!
你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在安慰我。
何小瓷转过头,不想同他讲话了。
她怕这个男人会气死她的。她毫不怀疑他在这方面的威力。
“抱歉!我不应该带你来这里的。”他歉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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