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楼里快活逍遥,外面战火纷飞。

皖绾日夜醉生梦死,醒着就教皖理一些事。

每每感受到指甲上的漆掉落,她就会抬头望月,推测唐素是否还在世上。

三月后,朝廷大胜,班师回朝的消息传遍京城。

谢丞相收到暗报,派禁卫围了月满楼,逼迫皖绾随他们走,承诺不会向她下手。

月满楼层层高楼上,一条条深红色的血巾落下,本是轻飘飘的纱,此刻砸的人生疼。

许多嫖客似游客,坐上高楼,往下砸着坚果,言语多有嘲意:

“皇帝醉生梦死,还不许我们醉生梦死,真是一大奇谈。”

“皇上宠爱丞相家的美人,谁敢多语。”

“听说是三姐妹一同入了宫,唯一一位不愿入宫,要为太师之子守贞洁的小姐跳了井,可惜,可惜,可惜这么个妙人。”

……

楼上吵吵嚷嚷,楼下也没闲着,准备了弓箭手百名守在外面。

皖绾高卧楼顶,挥袖指向下方的弓箭手问:

“理儿,这些人你如何对付?”

“他们不敢动,此处有嫖客三百,乃是无辜之人,大战刚停,他们不敢再做扰乱民心之事。”

“你小瞧谢丞相了,他曾是权臣,安安稳稳在丞相位置上待了二十多年,如不是燕皇有意贬他,他还会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

剥开一颗荔枝,放入口中,吐出一颗核,打晕想要偷摸上来的人,“瞧见没?傻小子,别小瞧你的敌人。”

拍了拍手,皖绾起身,跳下月满楼,落在第二层,看向领头的顾郸,脸色惨白。

上次那一箭伤的不轻,半年过去了,伤还未愈。

轻轻眯起眼,眼中泛着嘲讽:“三皇子,好久不见,你的伤可好了?”

顾郸下意识去摸自己的伤口,隐隐作痛。

“看来还没好。”转了个身,看向那些不知随时都会没命的嫖客,调笑道:“不是说皇家与平川山有约定,三次入宫吗?怎么?你的三位小表妹,没有为你争夺到这个机会?”

“妖女,你不要污蔑宫内妃嫔,她们都是尽心伺候父皇的。”

“是挺尽心的。”

淡淡的讽刺带有一丝痛苦。

她以前谋算了那么多,还抵不上几个女子。

百姓们此时也是复杂的,不知该沉寂在大胜中,还是该为往后担忧。

毕竟权臣当道,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顾郸扫了眼刚才怒气冲冲的百姓变得纠结,怕被扭转局势:

“玉剑山庄,月满楼外,那些无辜的人,都是你所杀,父皇贤名,只要你投降,不追究你的错处。”

“是燕皇贤名,还是谢丞相贤名?是你们不追究,还是不敢追究,三皇子最好把话说明白,不要让不明所以的人误会了。”

“当然是父皇!”

“燕皇近日夜夜笙歌,没时间管朝政,三皇子别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坏了她的计划。

“你不在宫中,岂知父皇不理朝政?”

“三皇子在宫中?”皖绾冷语反驳。

“父皇命本皇子监国,本皇子自然在宫内。”

“你有何才能监国?是杀了月氏圣女母亲,挑起月氏不服燕国,还是助纣为虐,同谢家屠我皖国公府满门?”

皖绾红着眼,嗓音悲鸣,感染着下方的百姓。

说到底,皖大小姐成了这幅模样,还是谢家折磨的。

此次月氏闹事,也是三皇子早期种下了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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