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展开纸飞机一看,见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写了酿葡萄酒的方子以及注意事项。末尾写她如今事忙,要给李明放几天假。
没了。
没头没尾,也没问他一句。
谢中行把条子翻来覆去看两遍,折成纸飞机又拆开,也没读出更多意思。
他皱眉问李明:“姑娘这两天做什么了?”
“前几天姑娘忙着织衣服,程姑娘来了一次,说是约姑娘去银楼打首饰,今日姑娘去了吴举人家,回来时脸色不大好看。“
谢中行点头,那问题就是出在吴举人家了,只是干嘛迁怒他啊?
城门失火,池鱼之殃?
宛之并非这种随意株连的性子。
他又问:“还有没有别的话?”
没有啊,但是话又不能这么回。
“姑娘特意把家里的葡萄酒筛好叫我给将军送来。”
果然老谢听了这话特别高兴,叫人把酒搬进来放好,又对李明说:“姑娘说你最近当差辛苦了,要放你几天假。我这也没什么事,你自己找地方松泛两天吧。”
陈姑娘的话在将军这儿真是一字千金啊。
抱住姑娘的大腿恐怕比十倍奉承大爷还有用呢。
他想一想,答道:“多谢姑娘和大爷厚爱了,只是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还是回去听姑娘差遣,免得姑娘临时有事手边没个得用的人。再者姑娘那边平日也没什么事,我当差和放假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心思当然瞒不过谢中行,不过老谢也真不在乎,当初也是看他伶俐能干才选他给宛之当差,只要他能把宛之伺候好,他才不管底下人的思虑呢。
想着,谢中行就说:“也好,只要她不烦你就好。顺便去张先生那拿一百两银子,挑好的给姑娘买俩丫鬟,剩下的就赏你了。”
如今的行情,京城顶尖的全灶也不过二十两银子,襄城花五十两买丫鬟就是天仙也能买到了。此事最难的其实不是买丫鬟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如何说服陈姑娘接受这俩丫鬟。不过将军对他这么大方,他自然也得把事情办妥当。
当下连忙点头谢赏,又等等看谢中行再没别的吩咐,方才退出去。
老谢把酿酒的方子重新誊抄一份,就把纸飞机重新叠好收起。
转身又去瞧那坛酒。条子上说这酒最多也就放到明年春天,时间久了会变质。当初她俩一起酿的酒如今她全部送到自己这来,还附带她家传的方子,谢中行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这分明就是要他拿这酒做人情,讨好上官,帮自己结善缘,铺一铺青云路。
谢中行只觉得心中本来空空的一块重新被填满春水,温温的又凉凉的,托着他的思绪都有些不着边际。
他轻轻地叹口气,今日他已非昨日他,但她待他的心却还是一样。
宛之写方子给老谢的缘由其实和他猜的也差不多。而且她深知这东西本身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固然她可以借这玩意儿掘一桶金,但随时而来可能产生的麻烦却不是她小小一个陈宛之可以抗衡解决的。甚至真牵出原主的家事,连老谢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宛之不贪婪。与其引火烧身,不如物尽其用。若这方子真能帮谢中行一把,那她自然可以跟着沾光,不管她和老谢成与不成,他在襄城一天,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就是朝中大佬看不上那也没什么,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尖端科研成果,打水漂也不心疼,还能卖老谢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人一旦想得开,心情自然也就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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