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梧心下很是感动,一扫之前的不快,从人群里默默退了出来。走到了长恨月身边。

“师父真好。”阿梧笑着,撒娇似的摇着长恨月的袖子。

“唔,眼下倒是师父师父叫得挺甜,我看你早些时候叫老东西的时候也挺上口的。”

长恨月看了看笑得一脸殷勤的姑奶奶,嫌弃的摇了摇头。

阿梧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长恨月这么说着,她倒是不觉得害羞。

“师父对徒儿好,徒儿都知道。”

“知道,知道,姑奶奶什么脾气我也知道。”长恨月骄傲地大步向前,心里却也觉得挺暖。

姑奶奶虽然嘴皮子厉害了点,脾气大了点,却是好的。凭她有啥好东西都先给自己这一点,他就挺满意。

眼下阿梧心情大好,连带着走路都带风,走到城门口时还特意去看了看今日城门口轮班的人。

见今日换了一批人,她才想起来今日是南翎的人轮班。

待二人出门城,阿梧又远远的看了眼柴桑城,点了点头道,“光从守门将士就看得出来,南翎这一点比东尚好太多了。”

“南翎这个信王可不是个池中之物。”长恨月赞许地点了点头。

“对啊,年纪轻轻出使他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吵了那么多年的事。”

阿梧打心里佩服这位信王,甚至还生出欲要见他一面的想法来。

“不过我听说南翎皇帝对这样可不大满意。”

“呸,那老东西懂什么。”长恨月不知为何极其鄙夷,“无非就是柴桑城没有全部划入南翎的版图,如今这局面,带给南翎的好处可比兵戎相见强行占领好太多了。”

“安乐窝里待久了,竟然也老眼昏花了。”长恨月像个怨妇似的,说起南翎皇帝就喋喋不休。

阿梧倒也见怪不怪了,用长恨月的话来说,就是白瞎了信王摊上那么个爹。

师徒二人踱步到了渡口,给老翁买了只船。

“这老儿倒也是个风雅之人。”长恨月摆弄着船上的红泥小火炉,煮起了茶,“要是还有壶酒那更好了。”

阿梧划着船,对长恨月的话表现出极其的鄙视。

长恨月喜欢一切文人骚客喜欢的事情,烹茶煮酒不在话下。

作为夙渊大陆第一琴师,世人只说他琴技出神入化,所有好琴之人得称其一声尊师。

所撰写的的琴谱更是被不少世家公子小姐争相求购。夸张时更是有人愿意散尽家财,只为了买一本琴谱。

阿梧对这些自然没有概念,她只知道长恨月好酒,却酒量不行,饮少辄醉,若是醉了,便是睡,睡不久又会满嘴胡话。

虽然自己特别好奇他嘴里的阿筠是谁,却也没多问。

以前问呢,长恨月总是闪烁其辞,不愿意透露太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头好,有些是巴不得宣之于口却又不敢的,比如她对顾逐,有些是只在醉后敢叫唤上几句,醒来又只字不提的,比如长恨月对那个阿筠。

阿梧如是想,也就不去问太多了。

就像长恨月一直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喜欢顾逐,自己弄不懂这个阿筠是何许人。

阿梧划了半天船,累得抬不起手来,“不行不行,实在划不动了。”

“往日里练剑你倒是巴不得练上一整天,划个船倒是让你累得不行。”

长恨月喝完一壶茶,嘴巴又闲了下来,免不了开口讲上几句。

阿梧收了桨,捏了捏酸疼的胳膊,用灵术画了个阵法,船自己动了起来。

长恨月眉头一挑,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有你师父一半聪明了。”

阿梧坐了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和两岸此起彼伏的山峦,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以灵术御船消耗极大,不适合长久之用。与阵法结合,相辅相成,灵术不断,阵法不破。”长恨月开口道,“厉害啊姑奶奶,以后出门岂不是一劳永逸。”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阿梧嘿嘿一笑,长恨月很是受用,愈发舒坦。

船就在江面自顾自行着,阿梧时不时使些灵术操控方向,余下时间就是看看风景,和长恨月拌拌嘴。

眼下已经走了三天,再有半天就到落宸阁水域了,阿梧得了空进舱里睡会儿,长恨月坐在船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撤去脸上的易容后,长恨月站了起来,盯着平静的江面。

船划开一道道波浪向远处荡漾开,两岸的猿猴不停地啼鸣,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微风轻轻吹来,隐隐约约带了点棠梨花的味道。

长恨月抬头看了看两岸的山,冷笑出声。还没等他出手,船舱里的阿梧一跃而出,脚尖轻点,飞身而上。

山上也跃下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阿梧将手里的剑一挥而出,黑衣男子登时散做一团迷雾,消失不见。

猿猴长长地啼鸣了一声,惊起一群飞鸟,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跃江面。

阿梧落到了船上,将剑鞘扔给了长恨月,自己又把幕篱的绳子紧了紧。

“落宸阁还没把万山楼解决?”阿梧歪头问了问长恨月道。

“毕竟当年的第一恶势力,哪能说没就没了。要是那么容易,小王八蛋早不待这里了。”后一句话长恨月小声嘀咕着,阿梧没听清,不由得靠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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