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冷厉的味道,鼻尖上若有若无的旱烟气此刻闻起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三长老已经完全撕下了那副伪善的面孔,他那张粗旷的西北大汉的脸上此时满是阴冷,显得极度怪异又有些不协调。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争夺聂冷川,想要将这条据说谁也没见过的神龙,给他亲亲的徒儿未来的良人,盼望着他们小两口往后能过得和和美美,顺顺当当。他又没有子女,这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为的也不过就是给徒儿留点儿家当。
他的亲亲徒儿什么都好,人生的标致,本事又大,现在林淡小子又给她送了一条神蛟做助力,这一辈子定当风光无限……想来,她唯一的绊脚石也就是琅千秋了。
琅千秋是琅泽唯一的徒弟,往后理所当然的是这凤鸣山上的一山之主。尽管现在无权无势,也没有表现出想要争夺全是的意思,可他心里门儿清,这琅千秋就是一匹恶狼,你莫看她现在温顺,日后指不定要露出尖牙。
到时候他的徒儿怎么办,他的徒儿能是琅千秋的对手吗?
他同琅千秋撕破了脸皮,已经毫不介意再给上她一点儿教训。总之大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他手中,她琅千秋现在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晾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他已经有些阴暗地在心里想,若这时候能借题发挥,狠狠给琅千秋一个重击,最好能将她打进臭水沟里,永永远远地翻不了身,这样才最保障不过了。
想到这里,三长老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今日是我抢也好,你给也罢,那条龙你都得交出来。”
琅千秋还没说话,聂冷川倒是怒了,他握着烟杆的手因为用力而骨骼发白,怒声道:“你这人可当真是厚颜无耻,别人两个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心有灵犀才走到一块,你却非要将人拆散乱配对!”
琅千秋:“……”
琅千秋简直没脸听下去。
她觉得这条龙大概是文化水平实在不高,不懂得人世间的遣词造句有多暧昧,有时候会像羽毛一样动人心弦,有时候又会像钩子一样刮得人千疮百孔。到底是一条龙,没文化也是正常的,要不过后给他补个课算了,琅千秋这样想……她用胳膊肘撞撞聂冷川,悄声道:“你以后不要乱用成语了。”
聂冷川面色巍然不动,安稳如山。
他手劲忒大,三长老见一时半会难以将烟枪抽回来,顿时狡诈一笑,道:“哪里是厚颜无耻,叔这也是为了我千秋贤侄女着想。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也难有定论,若你往后发疯发狂,那吃亏的可不就是我千秋侄女?”
聂冷川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反驳。他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头顶直灌下来,到脚背的时候已经冰冷的发麻,让人难以忍受。他生而为龙,从一开始已经不与人类站在一个平面之上,人们看他,也许会把他当一个东西,一个物件,一个会喘气的庞然大物,只是不会平等的用看“人”的目光来看他。
琅千秋却冷哼一声,说:“你若是当他像你一样忘恩负义,那你的眼光未免也太过于狭隘。”
三长老一抚颌下浓须,咄咄逼人:“你当真是不肯听话?”
琅千秋却不答,转头去问聂冷川:“你自己说,你可以自己选择。”
聂冷川想也不想,立刻道:“我早已经做了选择,先前已经同你约定好了,我自然说话算话!”
琅千秋立刻激动的变成星星眼,呜呜呜,她的龙龙啊,她的龙龙天下第一的好!
“嘿嘿,”这二人还在互相感动,三长老忽然狡诈一笑,扬声叫道:“既然你二人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叔叔我不念旧情!”
他掌心一震,那杆烟枪立刻不断的缩小,从聂冷川手中挣脱出去,接着又立刻暴涨,手腕般粗细,与人齐高。他舞着那杆烟枪重重在地上一锤,大地陡然间震动起来,带着远处山巅上传来一声清越的钟鸣。
琅千秋猛然睁大眼,惊道:“警世钟!”
凤鸣山乱,警世钟响,群英集聚,除魔扶义。这三长老是想将她琅千秋当成是凤鸣山的反贼处置了。
琅千秋又惊又怒:“你怎敢!”
三长老放声大笑,他一手直指向聂冷川,露齿得意道:“你这无知小儿放着这么个危险的东西在身边,已经严重威胁到凤鸣山的安危,我岂能容你?”
警世钟响以后,一时间群山震动,所有正在凤鸣山修炼的子弟飞快的聚集到杏华山小峰上,围着三长老的窑洞站了一圈。甚至连大长老和二长老这两位不轻易出山的,也派了使者前来查看。
他们一路走来,只见平和,并未看见什么动乱发生,是以大都一脸迷茫,手上拿着的武器也不知道是该防身还是该进攻,拿在手上好像都有些多余。
琅千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三长老也忒不要老脸了,竟敢当着这么多的后辈来抢她的龙。现在好了,她成了众矢之的,今日她若是不将聂冷川交出去,再好好的叩头谢罪,想必将有一场恶斗。
其实三长老的心思昭然若揭,恐怕就算她真的认罪伏法,三长老也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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