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公府在京郊,穆轻眉一路纵马狂奔,到了后门时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前厅办着宴会,载歌载舞;后院难免人少些,她狂拍了半天门,终于等到有人开门。

对方是个穿粗布衣裳的男子,瘦瘦高高,看到她似乎怔了一下。穆轻眉这才想起自己骑马骑得头发凌乱,图方便还穿了身男装,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怎料对方只是有一瞬间的失态,便又回到规规矩矩的状态,对穆轻眉行礼道:“殿下。”

穆轻眉觉得对方眼熟得很,却一时想不起来,见对方认识自己,嘿嘿笑着递给他一块纹银:“劳你帮忙喊下我兄长行吗?——别让别人知道是我找他。”

那人愣了一下,把钱还给她,沉声道:“殿下请稍等。”

穆轻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挺拔瘦削,一拍自己额头,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暗骂自己实在是个蠢货:此人正是那个先前和她在宫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倒霉蛋挡箭牌——陆闵得。

没过一会儿,穆青和便跑了来,看见穆轻眉的狼狈模样,惊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特意过来?”

“家妓!张甫杭养了五十多个家妓!”,她把穆青和拉过来,急切道:“若是寻常家妓也罢,但若是他父子办宴时在府里聚众宣淫、吃喝嫖赌,豢养男童,南安侯不被查就怪了!”

他们兄妹俩是皇室子弟,哪里了解这些世家关了门后的龌龊事,穆青和当即叫来盈盈,问后才觉得胆战心惊。

那传说中的少年绝非人们口中的妖媚,他眉清目秀,长了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好面貌。被楚留泽带进来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知道了穆青云、穆轻眉的身份,还带着几分难掩的怯意。

“怎么?宁华公主安排人刺杀,现在才想起来给我道歉了?”,楚留泽一进门便叉着腰控诉,活像村口战斗力旺盛的老母鸡。

穆青和瞥他一眼,板正道了句:“塘雨,先做正事。”,拉过塘雨与盈盈坐下,问:“可否细述你如何入了张府。”

“小人祖籍庐江郡,那边常年穷困,小人爹娘养不起太多孩子,等到小人七岁时,就卖进了张府做个小厮,怎料再长大些……”,他顿顿,面上逆来顺受的隐忍中有了痛意,他的公子还坐在旁边……

然而他知道贵人向来没那么多耐心等他消化痛楚,他得说下去,心里再痛,都得没事人一样说下去:“张甫杭见小人……貌相尚佳……便在一次晚宴时……”

那个曾在公子口中提及过的宁华公主拍了拍他的背,温和道:“好了,知道了,你不必说了。”,她神情真挚,带着暖融融的光彩,盈盈心想,怨不得公子心系于她,这样夺目的女子,本就不是他这种落入尘埃之人堪比拟的。

盈盈松了口气,向穆轻眉道谢,穆轻眉摆摆手,继续问他:“南安侯呢?他儿子做这些他知道吗?”

“南安侯爷也是来过这些宴会的……”

楚留泽大摇大摆靠在椅背上,扬着一双凤眼,道:“就算南安侯不知情又有什么怕的?要真如盈盈所说,他儿子这可是强占少年,要当真这般胡闹,他也得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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