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仍是记得当初他那傲视天下的自信。他说他不知道路,但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既然有人故意让他走错路,那必然是有人授意,而这人必是皇后娘娘无疑了。所以,所有接到命令的人必然不会指真的方向。他只需要排除所有人的答案,唯一一个没人说的方向,便是皇后娘娘所在了。

自此之后,她便关注上了此人,后来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低调,有时更有些犯傻之事传出,有人便将他的传言当成了客套,不那么当回事了。

万芳儿也因此有些轻视,但苍山之事,彻底颠覆了她对江少徇的看法。那样的情况,谁都不可能在苍山之中存活下来,但他做到了。自那时起,她便真正意识到,或许传言有误,但并非过之,而是不及。

她爱才,与江家交好,但绝不容许有人危害月氏江山。她连为非作歹,败坏月皇名声的外戚都下得去手,更何况一个江家呢?

这几天不停有人到牢里探监。自江家入狱以来,便没人来过,谁都不敢惹祸上身。但这几日的反常举动让大家觉得江家的事或有转环的余地。大家都在议论江家向来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通敌,想来是宋施的反间之计。不然谁又怎会当着天下百姓的面,逼迫月皇放人呢?宋施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朝庭上争议的声音越来越小。以往上朝,天天争的都是江家的事,这两日,月皇却有意无意避开这个话题。兼之万芳儿命人刻意引导,说皇帝有意放江家一马,朝臣自然闻风而动。那些打算讨好江家的自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最先过来探监的,便是万芳儿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心腹太监。这无疑更给了大伙信心。

江家众人都看到了希望。江文秀也终于不再皱着眉头,饭菜好了许多,每日有酒有肉,不像在天牢,倒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唯有江少徇,心更沉了。这摆明了是试探,如果江家放弃任何动作,将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寄托于月皇的一念之间,倒真可能获得大赦。只是他敢吗?

月皇或许真能放他一马,但他身边必然有必要治江家于死地之人,他们不弄死江家,又怎么会甘心?

况且这只是试探,不然来的就不是这些摇摆派,而是皇帝的心腹,与他政见不合的几位高官。相信每一个到这里来过的人都被皇帝请去问过话了吧?

只是他到底在试探什么呢?

“三弟,你好像有心事?”江少铭道,在三兄弟中,江少铭最会察言观色,江少徇稍稍动一下心思,他就能发觉异样。

“没事。”江少徇摇头。

江文秀道:“徇儿,你觉得皇上的心意并非如此?”

见四下无人,江少徇轻轻点了下头。“我现在也不敢确定该怎么做,牢里的消息实在太少了。希望六妹那边的消息能传进来。”

“徇儿,你怎么想的?皇上朝肯放过江家吗?”

“皇上的心意最是摇摆,若是没人左右,以永陵对于朝庭的重要地位,或许他真能收回成命。可是那要置江家于死地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线索,敢对江家下手的,必然权势滔天,只怕他会暗中做手脚,于江家不利。”

“如此奸险小人,有种在朝堂上真刀真枪与我一决生死。只会躲在背后放冷箭,简直不配为人。”江少兴一拳砸下,江少铭赶紧捂住他的嘴,“大哥,你找死是不是?这话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岂非是对皇上不满?”

江少兴闭嘴,一双血红的眸子已然杀气四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