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心里泛起的阵阵涟漪被汪浅这般赤裸裸的挑开实在难堪,也极大程度的刺激了她的自负心:“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浅逼视着她反问道:“杨小姐以为呢?”
杨灵眼神躲闪着,秦先生知道汪浅的小脾气,定是醋坛子又打翻了,于是打发着:“杨小姐这段时间劳碌已久,杨会长膝下又只有你一个千金,想来定会思女心切……。”
最往后的话秦先生也没说,杨灵又不是傻子,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被人这般撵着走她自然是厚不下脸皮再呆着了。
杨灵:“如此便多谢秦先生了。”
人是下午就被沈长派人送回去的,这期间汪浅一句话都懒得跟秦先生说,午饭也是分开吃的。无论秦先生怎么哄就是摆着脸,一如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孩子一样。
秦先生让人搬了把椅子在窗前,把窗帘全部打开,午间的阳光晒得人酥软惬意,秦先生捧了书在软椅上看着。
沈长:“大小姐去会所了。”
秦先生翻书的动作一顿,沈长接着道:“华子和老邢也在那,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秦先生:“杨家的人送过去了?”
沈长:“嗯。杨会长还说了这几日要来拜访先生。”
秦先生:“不过是后话,想来是老七下的命令。”
秦先生的病秦会里的人都看破不说破,大家盼着他死,却又怕他死。秦先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要是真把他往死路上逼,没准整个秦会都没了。
威仔一直说摸不透编子的喜好和性子,而沈长又何尝不是呢。
沈长看着秦先生风淡云轻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六堂主与七堂主既然做到如今这份上,秦先生何不干脆一点,这样日后您……大小姐的路也好走一些。”
秦先生笑道:“你是说我死前把老六老七都带着,阿浅会长的位子做的也稳妥一点。”
沈长没敢吭声,秦先生接着道:“阿浅做事果断,行事雷厉风行,她有老四的野心,老六的狠绝,老七的聪明。其实她比程嘉佑更适合走黑市,如果连老六他们都周旋不好的那她这个会长的位子还适合做吗?”
他当初带她回秦家不过是因为老一辈逼的紧了,耳根不清净才去挑得人,后来见了她又觉得他一个人过是有些闷没意思,想着养着她也又不是什么难事,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结果宠着宠着就成了命。
后来秦会出了事,他身子彻底毁了,他才不得不狠心放手把她带出去磨砺,纵然汪浅天资聪颖,可还是少了唯子的圆滑,很容易在黑市里树敌。他活着也就罢了,但倘若有朝一日他先她一步走了,她的这些锋芒终会把她吞噬成灰烬。
把堂会留着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秦会里还有秦会一日不散就有护着会长的旧规,这样即便日后几个堂会再落魄,她终还是能平安度过这余生。
书看得久了眼睛难免有些乏,加上阳光晒得人倦怠,秦先生便将书合上平整的放到一旁,沈长早已经让人泡了茶过来,秦先生喝了一口,大概觉得味不对品了几口随手搁置了。
沈长小心的把茶撤下去,吩咐人重新再沏一壶过来,秦先生叫住了他:“不用了,我只不过就是想安静的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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