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时辰够了,您先歇息一下吧”,内侍小心地问他。
“不行,今日练得还不够好”
那时他鼓着腮帮憋着一口气不肯放松一下,手里紧紧攥着青铜长剑,在他的身后内侍以及众多小暗卫不敢做声,唯恐得罪他。
只有疏篱冷静上前,没有一丝胆怯,用一张粗糙的帕子为他拭去汗水,武庚仍记得她那时说的话:今日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
从小到大,只有她那句话是真切的在关怀他,他看着疏篱那灿若繁星的双目,那样灵澈干净。
她是自己最信任的杀手。从前她只会说自己做得已经很好了……
冷寂的夜色瞬间藏住他眼眸里的神色,武庚不再说话,冷哼一声后便阴冷道,“是吗?那我们走着瞧”。
三日后,镐京城东的集市,傅屈的车驾大摇大摆地出现,他诚然心大,全然不知危险的临近。
大街上的人都被刺杀傅屈的杀手吓得东躲西蹿,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守护傅屈的侍卫都被打倒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傅屈以为自己将要丧命了,只听见嗖嗖的箭镞声音划破天际,躲在暗处的疏篱用箭弩射杀了杀手们,这一次她又救下了傅屈。
傅屈狼狈地从地上爬去身来,他掸去身上的尘灰,整理好衣冠后,他望向疏篱,他傻气地对她笑着,虽然疏篱蒙了面,傅屈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他知道,这一切都很真实。
“疏篱,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在镐京见到你!”傅屈兴奋且激动地对她说着。
疏篱收下刀和箭弩,她看着傅屈,那样一个单纯的王子,在帝都完全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就只为了能再见到自己。
“裕城君,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觉得每次你有危险,我就一定会救你?”疏篱的确对他很生气。
傅屈闭口不言,他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现如今天子脚下出了如此动乱,马上镐京的护卫便会赶来,疏篱转身便要离开。
“子屈,如果我一定要杀你,你愿意,将你的性命交给我吗?”临行前,疏篱突然问他。
“如果你是以我妻子的名义,那么我愿意,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愿意”,听她这么问,傅屈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而坚定地回答她。
听完傅屈的话,疏篱愣了愣,她不明白,为什么傅屈身为王子,东洲的裕城君,明明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他偏偏看上了自己——一个杀手。
“请忘了我吧!”疏篱冷静地回答傅屈,目光终是很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不,如果你要让我忘了你,那就请你,将我被你偷走的东西还给我!”你这只夜猫总是一声不吭就离开我,傅屈怕她离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什么?”
“我的心……”
耳边的风似乎变得温柔起来,所有不可言说的话都变得多余,到最后还是未说出口。
生命中的有些人和事物,总有一些令人唏嘘的空白,有些事让你牵挂一生,原本就是红尘中的沧海桑田;有些人让你念念不忘,终究是时光深处的万千深情。
疏篱没有理会他,她虽然对傅屈的话很感动,但她不能,她是要杀他的杀手,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们不可能的,你回去吧……”
看着疏篱离开的背影,傅屈很失落,他明白,她是杀手,但自己却不能救赎她。傅屈心下默默想着,如果她不是杀手,自己不是裕城君,她与自己都是普通的人,那样,他们的相遇会不会就会更美好,他们之间就会有更多的可能了。
回到镐京的官驿里,傅屈一连几日都不愿出门,他的内心非常痛苦,如果疏篱不愿意接受他,那么他来到帝都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天子派了近侍前来慰问傅屈,傅屈只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过去。
武庚王子府
幽深而肮脏的地牢里,冰冷的各色刑具上满是泛黑的斑斑血迹,无助、恐惧以及死亡的气息不住蔓延。
漆黑牛皮鞭子上还有勾人的荆棘刺,只要这鞭子打在人的身上便会见红,随着执刑人收鞭,荆棘刺扯开伤口瞬间鲜血淋漓。
武庚亲自执刑,他的手臂不住冒着青筋,一下又一下地挥鞭抽打疏篱,他那样腥红的眼眸仿佛要将人狠狠吞噬掉。
“你求我呀!疏篱……”武庚不住地嘶吼。
“你为什么不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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