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不准不要钱了啊。”这边也新架出一个摊子,一个年轻男人吆喝着,“徐半仙的卦从来没有不准的。快来算卦了,一卦只要十文钱。”
只见他文质彬彬,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穿着一身布衣,在深夜的夏天里坐着,背挺得倒也直,只是略显单薄。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缺了一角的陶碗放在桌上,就连那立着的旗番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的,在微风中耷拉着。
珠珠冷笑道,“呸,每年都会碰到这些臭算命的。”她撇撇嘴,“真是阴魂不散。”
祝之楚有点意外,“怎么了?你们与这算命的有仇?”
祝之秦道,“向来算命之术毫无章法可寻,卦象好坏与否全凭猜测。据说大多数算命的都是账房先生出身的的……”
“怎么说?”白非墨倒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祝之秦笑,“卦象是靠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出来的……”
“哈哈哈……”白非墨第一次听到这种讽刺,觉得还蛮新奇的。想不到祝之秦也会懂得玩这种一语双关的玩笑。
祝之秦继续道,“但凡遇见算卦的,只要心情不好,你保管往那一坐,不一会儿他就能把你夸的地上无天上有的,心情想不舒畅也难。”
白非墨又笑,“看来你没少去,否则怎会这样清楚。”
“那你可冤枉了云南的算卦的。”珠珠气道,“像公子说的那样,为了讨生活说些场面漂亮话我倒理解,不理解的是有些人真是给钱让说好话,都能给你把卦象往死路上引。”
白非墨知道珠珠又想起了年年算卦年年挂的算卦经历。
“这是为何?”
“我家珠珠反应过重了哈。”白非墨向祝之秦解释道,“不过呢,算上吃饭噎死、喝凉水呛死的话,我从小到大已经被算命的算走的大大小小七十多条命。这些命换成人的话,够我随老头子上战场杀敌还有剩一屋子打麻将的。”
看着祝之秦两兄弟逐渐疑惑的眼神,白非墨抱怨道,“你是不懂我听到算卦的一本正经说‘吃饭噎死、喝水呛死’的那种感受。”
“更关键的是……”白非墨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算得还挺准,我每年要从鬼门关来回好几趟。”她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那年我还真因为一块枣糕差点噎死……”
所以说,虽然白非墨自认为自己是纯正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还是不免被这些吓到。
“那是假的。”珠珠连忙说道,“他们知道七哥你身体不好,一点小事都会让七哥生病。所以才说出这种话。”珠珠生气,“这群乌鸦嘴,若不是老王爷吩咐了,我定撕烂他们的嘴,看看我珠珠是不是也是吃白饭的。”
看着珠珠气嘟嘟的样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白猫。白非墨笑着给她顺毛,抚着她的前胸顺气,道,“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她捏捏珠珠的脸颊,“怎么能让珠珠亲手撕呢,这种粗活让燕子那只大咧咧的鸟去办吧。”
“这么有趣的……么?”祝之楚惊呆了,他从没见过珠珠这样生气的时候,看她温柔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会说出撕烂别人的嘴这句话?可是……有一股热流在他的脑子里爆炸,他激动地要哭出来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珠珠更……更可爱了啊!
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去!我替珠珠撕烂他们的嘴!”
祝之秦又用扇子打一下祝之楚的头,沉声道,“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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