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自后脑勺一圈延伸至前额,从醒来就一直在痛。
是因为那个梦惊醒,还是自己是痛醒的,楚霓分不清。
楚霓坐在床沿,双手撑扣在双腿左右的床沿,头是微微垂着的。
她维持着姿势不太敢动弹,因为头疼。
那痛感像是,脑壳一圈内部紧密地站着一圈手持榔头的小人,整齐规划地一下,接着一下,砸着自己的脑袋。
与此同时,那梦好像跟自己的脑袋有点视像分离。
身体已经醒了,梦还不知道。
自从那真真实实坠落的失重感后,还一直一直不停歇地继续内容浮现。
一边要承受疼痛,还要努力控制那些画面像冲垮堤坝的洪水一样,涌入脑海。
楚霓不动声息,也是不敢。
只能尽力憋着。
试图让那些画面涌入脑海不要太过快速,如果不受束缚地接受,感觉自己分分钟要爆血管了。
昨日跟着陆嘉言回到他家,他家也不远,往杏林坊旁的小巷走,不过走过两列房舍就到了。
听到声响走出来迎两人的是一妇人。
据陆嘉言介绍,是自他小时就在他家做工,管着一日三餐和洒扫杂务的仆妇。
那仆妇叫陆嘉言“小公子”,陆嘉言叫她“刘婆婆”。
两人会面,楚霓点了个头,就被陆嘉言领进他家堂屋。
楚霓也无四处看,低头捧着陆嘉言刚给自己斟的一杯水,慢慢喝了起来。
想了一会,也想定了。
抬起头就对陆嘉言道:“陆公子,今日于城外那一番,我也是以为自己遇到贼子歹人,才会对你那样动手。”
陆嘉言从楚霓开口就一直在聆听,听到这里也是有点耳尖发红。
但是也点头,示意楚霓继续。
“你说了,未窥看,我也是信你的,不若也定不会跟你到这儿来。”
楚霓一脸真诚信任:“但是,公子,请你帮帮我。”
说着像抑制不住心情波动似的,上一秒还捧着茶杯的手,一把抓住了陆嘉言的。
好了陆嘉言脸上了开始泛红,忙一手按推住楚霓的手。
“你说,我听着。”
楚霓也不恋战,收回了手,揪着衣袖抹去眼角沁出的泪水。
润过泪后水光更加的眼睛望着陆嘉言:“三天前雨夜,我被雨水浇醒,就发现自己身上破烂浑身疼痛,躺在城外破庙后。除了一身破衣得以蔽体,再无他物可自证身份,不知是否晕倒前有受伤,醒来除了脑中记得自己名为楚霓,再想不起其他”
楚霓将自己穿越到这里后的三天,稍加润色讲给陆嘉言听。
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无依无靠一点。
其实自己能看出他是无害的,但能不能靠还不可知。
但是也只能试上一试,要不遇上炎城宵禁自己又无处可去,她可不想进牢房或被驱逐。
只要能住下至少是新的契机。
对面陆嘉言仔细听着楚霓的经历,偶尔垂首沉思。
“幸得那破庙中众人看我可怜,对我多加顾怜,这才不至使我身殒。偶得他人赠与衣物,这也才得以与你相遇”
至此,陆嘉言见楚霓声音哽咽,脸上泪水已经漫延至下颌。
她似是已到最伤痛处,眼泪竟顾不得擦去,投向自己的双眸满是伤感,却也能见忍住不发的惧意。
“公子,我现下身无长物也无处可去,恳请公子收留则个,我定出门努力赚取银钱报答,定不吃白食麻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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