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斯文的将菜放进口中,待得咀嚼咽下之后,又喝了一口粥,方才慢慢问道:“我听苏澈说,你觉得他身为男子,跟着你不大方便,可需要给你换一个女子跟着?”
闻言,顾九连忙摆手道:“不必了。”
她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因放下筷子,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不想用您的人,就是觉得不想欠您的。人情债太难还了。”
尤其是跟秦峥。
若是不亏不欠还好,可一旦他二人之间有了牵绊,不管是他亏欠了自己,还是自己需的弥补对方,就太容易产生交集。
单眼下这等情况,都让她在戒掉秦峥的路上有些艰难,若是真的他对自己再好几分,那她这辈子怕是又要重蹈覆辙,栽到秦峥这个坑里,爬不出来了。
这是顾九不愿意看到的。
她试图将自己的情绪表达清楚,可在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得她缓和了情绪,方才又闷闷道:“总之,请您收回自己的人吧。”
多说无益,她跟秦峥哪里犯得上解释呢?
更何况,他大抵也是不想听自己解释的吧。
而这个认知,莫名让顾九有些沮丧。
见小姑娘突然又开始沉默不语,秦峥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继而点头道:“既然你执意坚持,也好。”
他是说到这儿,又转了话题道:“只是,若身边无人保护,你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峥虽然没有明说,顾九也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说上次在孙家遇险的事儿,还有前几日在公主府时的情形。
一想到他屡次三番的救助,顾九一时有些失言,好一会儿才呐呐的笑道:“不,不会的,哪儿能就这么点背不是。”
她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笑了起来,道:“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保命的本事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秦峥生出几分兴致来,顺着她的话问道:“且说说看,什么本事?”
顾九没想到他会问,咳嗽了一声,又有些郝然,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师父教了我一些医术,是可以拿来保命的。”
她近来在跟着庄子期学习分辨药草,以他的话来说,医毒不分家,用好了是医,用不好是毒。
而今日拿药粉撒白临渊的时候,又给了她新的思路。
比如这些东西,也是可以拿来危机关头保命的。
不想,秦峥的关注点再一次的歪了。
“师父?”
闻言,顾九先是一愣,继而失笑道:“嗯,给蓝儿治病的大夫,我单方面认了他做师父。”
这些时日,她跟庄子期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也担了师徒之实。
虽然庄子期嘴上不说,也不承认是在倾囊相授,但顾九又不是傻的,哪里看不出对方悉心教导的用意?
所以她在心里,早已拿庄子期当师父了。
听得她解释了一番,秦峥才点头道:“既是如此,改日也当送束脩过去。”
顾九倒是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出主意,因笑着点头道:“多谢世子提点,这事儿我记下了。”
眼前姑娘言笑晏晏的模样,让秦峥夹菜的手都顿了顿,片刻才若无其事道:“无妨。”
只是那一颗心异于寻常的幅度,却让他有些慌。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他不是毛头小子,自然知道是为何。
可眼前这个小姑娘有时像是一张白纸,有时却又捉摸不定,秦峥自认章这么大阅人无数,可却也并未完全能看透她。
他低头喝了口粥,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咽了下去。
“对了。”
顾九正在专心吃饭,忽然听得秦峥开口,下意识抬头,问道:“嗯?”
她一双眼睛圆润,那疑惑只差刻在了脸上,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娇憨。
秦峥见她这模样,一时有些卡壳,指节屈了屈,声音尽量稳当了些:“明日随我出去一趟,听戏。”菡萏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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