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是大兴守卫的最重要的险关,从外部通往城内只有一条窄路,道路两边,悬崖高挂,俯视着这条黄土长道——易守难攻。
大昭守着这道天险,过两百多年的安逸日子,在今天——梦碎了。
灰色的风带着硝烟的热浪扫荡着这片赤裸的大地。尸体堆成高山,大昭的军旗插在尸体之上摇摇欲坠、破败不堪。变黑的鲜血逐渐蔓延,誓要将大地重新装潢。
一线天之后还有两道军事关卡设立——禾青关和山海关,以防万一的无用关口。
而山海关之后,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腹地,大昭的心脏——大兴城,紧紧靠在山海关的后面。
血腥的风将危险的气息传遍大昭的每一块角落,也迅速带到了泗州。
九王看着满目疮痍的战报,有种飞到大兴城将皇位上的人砍死的冲动。
他在一线天埋了暗线,让他能掌握大昭前线的战况,因一直隐瞒不报是李达夫,九王甚至比中央更早知道了这次战况——惨不忍睹。
现在,书政殿内一片嘈杂,都是与九王出生入死的心腹,当年九王与第戎人的那惊天一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主要的推手与助力。
他们野心勃勃,心比天高,想把这个行将就木的王朝重新构建,但这块朽木却面临再次被啄食的危机,让他们有些心烦意乱。
九王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放点着桌面,耳朵里不断传来嘈杂的喧哗声,终于耐性到达了顶点:“行了,吵什么?再担心你们也管不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九王随时将传来密报人在桌上,眼眸不是往日的温和,早已蓄满冷意。
“殿下。”说话的人是军师忌酒——陈闵之,年仅二八,弱不禁风,却是顾随意最器重的谋士,有时候罗安说不通顾随意的时候,都会去请陈闵之帮忙劝服。
顾随意缓了缓情绪道:“说来听听。”
“守关的李达夫为人懒散,为人暴躁,受不了挑衅,又听不得劝,若非李娴妃兄弟,这个位置是轮不上他,如今一线天在他手上丢了,虽令人也不是不合情,从长远来看邬桓人要比第戎人来的更为麻烦。但第戎人生性好斗,尤其是他们这新任可汗,更是个野心家,难免不会有急红了眼,也想跟着邬桓人一起捞一笔的敛财之心。”
罗安点头:“这个当于乎耶,只用三百人,便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手段必定非凡。去年上位,他头上二十几个哥哥都起兵反他,还以为他要忙很久呢。”
顾随意点头看向罗安:“罗安,你派人去第戎看了没?”
罗安回:“前段时间去看过了,但毕竟外地,要查回麻烦很多,虽反他的人多,但能带大头的王子也就那么几个,当于乎耶也算是各个击破,将几个威胁大都杀了,剩下的十几个一盘散沙,一时半会儿成不了气候。”
“有人总比没人好。”顾随意喃喃道,心中有了个计划。
罗安又补充道:“第戎的消息虽不多,但已经在设法将易使节带出来,倘若救出他,咱们的消息该会多很多。”
“需要什么,找本王就是,尽快将易元清带出来,本王要知道那些剩下的王子的具体情况。”
“是。”
“至于邬桓那边……”
“殿下,邬桓太远,咱们也鞭长莫及。”陈闵之站出来“咱们也只能依情况而定,尽量止损,一线天已破,已是不争的事实,必须包住青禾关和山海关,这俩关卡因天险存在,一直形同摆设,设施不佳,要想守住,更是难上加难,必须想法让朝廷加派重兵,加急训练上岗。”
“咱们大昭的重兵……大部分都拿来守咱们了。”一个谋士兜着袖子淡淡道。
“派人跟王齐说声,让他试试。”顾随意果断道。
“这样倒是一举两得了。”一个留着美须的中年武将摸着胡子道。
众人这才反应想过来,兵力一调,若是以后泗州出关会容易很多,陈闵之微眯眼睛,默默站着,并不参与这个话题。
“先把眼前之事解决,路还长着呢。”九王从桌案上拿出一个小册子:“本王最近将人手重新调换了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是紧急关头,各位要尽快适应。”
众人应声。
等到其他人离开,罗安畏手畏脚的靠前上去,九王伸脚踢开罗安:“看你一脸八卦样,有话快问。”
罗安猥琐靠近:“臣也是昨晚才知道,殿下带着王妃出去约会了。”
九王撇了一眼:“你耳朵挺好使的啊,把天赋多用在第戎身上就行。”
罗安脸厚的傻笑两声来当应付。
九王无奈:“我只是带她出去转转,换换心情罢了。”九王放下累成山高的文件,起身往外走。
罗安见状,连忙站起来,跟着出去:“你都晾了人家快一年了,你怎么忽然善心大发了?”
两人走到门口,已有马车等候,侍卫早已在车边放了小凳,九王踩上凳子登上马车:“上车吧。”
罗安随即踩着凳子跳上马车。
九王等罗安上车后曰:“是陆夏提议的,那天她放风筝我恰好碰见了,就一时兴起罢了。”
罗安好奇:“陆夏那个小妮子,总是爱惹事。”
九王拍拍裤腿:“也不熟什么大事,就当出去散心了。”
“你是散心了,那帮不安生的又要异想天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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