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也没有想到贺钧这么护内,亲切和蔼的笑脸与记忆中外婆的样子重叠,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想到外婆去世时说的话,她蹙紧了眉头,看来计划都得提上日程了。
“钧老,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有事你联系我就行。”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想着赶到简阳那边应该是绰绰有余,“关于第一件衣服的事,我也会尽快的。”
贺钧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讲究效率,也摆摆手表示不着急,让简柠慢慢思考设计,这么些年,十七行的裁缝师傅也养出了挑剔的臭毛病,他还怕那些老头子凶简柠呢。
“叮铃铃。”简柠站起身正准备道别,贺钧桌上像古董般的座机电话便响了起来,出于礼貌她没有开口,只向他微微倾身,表示离开了。
贺钧也不讲究,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拿起桌上的文玩核桃摩挲着,笑眯眯地向简柠点头道别,笑意还凝在脸上呢,就听见电话里的男人说道:
“钧老,来二楼。”那头是一个沙哑的男声,没有其他声音的环境,冷漠严肃的话语,空气都显得有些凝固,贺钧正思忖着,又听那男人补充,“贺饶出事了。”
“好好,我马上来。”贺钧感受到他的低沉,猜到能让他这么生气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赶紧起身出了门。
简柠刚出门,七拐八拐地转了几个弯,看着分了岔路的走廊愣住了,她不太确定自己来的时候走的是哪一条路了,周围房间的门都紧闭着,不见有人来往的样子,她微微皱眉,按照自己的印象,犹豫着向左边走廊拐了进去。
富丽堂皇的走廊墙上挂着一幅幅以金框镶嵌的油画,画中时而是在山间奔跑的少女,时而又是青翠草原上成群的绵羊。
简柠走得也不急,想着遇见了人应该就能找到路。
当傅朝辞在走廊上看见简柠的时候,她正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神态自若,就如同在美术馆中参观的行人。
“喜欢这画?”傅朝辞走近了,她也没有回神,依旧沉浸在自己与画的世界中,以至于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她一怔,扭头看向已经站在她身旁的傅朝辞。
看见傅朝辞熟悉的冷漠面孔,她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回答:“不喜欢,对它的作者比较感兴趣而已。”
傅朝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幅画的左下角,那里落着两行字,KLU,于18年冬。
简柠没想到陆凯的画会出现在这里,看时间,陆凯当时应该是在国外才对,那这画也应该是在国外时所作,又怎么会在京城呢?是十七行拍下的,还是别的原因?
这一系列的疑问浮上心头,简柠觉得陆凯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加上之前对陆凯的调查,她觉得有必要跟这个所谓的画家当面谈谈了。
傅朝辞看她不说话,眉头却凝聚了一股深沉,似乎这幅画有什么玄机,他并没有跟简柠说,陆凯他是认识的,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似乎是在筹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还与陆凯有着联系。
“麻烦指一下出去的路。”简柠打断了他的思虑,面上的冷静,仿佛刚刚忧思重重的人不是她一般,见傅朝辞疑惑地看着自己,她才扭过头说道:“我不认路。”
“咳咳。”傅朝辞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出不认路的模样,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轻咳了一下,表示理解:“这里路不好认,我带你出去。”
“嗯,麻烦了。”简柠也不拒绝,凭她这样一个还不熟悉十七行内部的人,确实不容易找到出去的路。
傅朝辞点头,领着简柠向外走去。
他想起之前两次两人的见面,心中不禁默默感叹与她相遇的巧合,第一次在不遇酒吧,两人还互相不认识,却牢牢记住了她当时不屑一顾的眼神。
他认真地打量起身旁跟着的简柠,后者并没有注意到他,低垂看路的眸子熠熠生辉,却带着一抹隐在深处的凉薄,似乎看淡了一切,她的面庞过分白皙,整个人都透着股病态的低迷,他思索着,神色些许凝重。
简柠不知道傅朝辞此刻的想法,只乖乖地跟在他旁边,一路上都没有主动开口,她在思考月底的画展该怎么与陆凯见面,她心中有太多疑惑了。
“来十七行做衣服?”傅朝辞看着前方,问道。
“嗯?算是吧。”拜了贺钧为师,也算是做衣服的小裁缝了。
傅朝辞听到她这么说才算了然,来这十七行的,哪个不是来定做衣服的?却不知道两人都误解了对方的意思。
在傅朝辞的引领下,简柠很快便走了出来,她与傅朝辞道了谢,就离开了。
傅朝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与自己印象中的身影慢慢重合,他有些愣神,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收回目光,向二楼走去。
贺钧挂完电话便着急赶到了二楼会议室,房间里的几个男人看到他来了,原本冷然的气氛也并没有缓和。
“贺饶出事了?”对于自家这个二小子,他也只知道一些皮毛,并不了解真实情况,“贺燃,到底怎么回事?”
“他被举报了。”贺燃正是刚刚打电话通知贺钧的男人,他闭着眼睛窝在位价值不菲的定制沙发里,一手懒散地搭着,一手抚着额头,想到刚刚手下汇报的事就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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