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苏二五学书法满打满算不过一年罢了,比起自小就练着书法的高宝霖来说,他自然是没什么优势的,但他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他已经有了制胜之法了。
等到笔墨纸砚还有书桌拿到花园来后,苏二五突然提议道:“既然要比书法,那顺便比当场作诗如何,我认为可以以殿下为主题作诗一首,而评判的目标嘛......自然是殿下会不会动心了。”言及此处,他看向了虞可,微微一笑,“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虞可连忙避开他的目光,偏着头,小脸红红的,嗯了一声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想:“既然是我来做评判,那由我来说他输那他不就输了么,这样以后他就不会再缠住我了......”她心里窃喜,以为这次终于能彻底摆脱这个恶徒的死缠烂打了。
不止是她,在场其他人也是在这么想,有些人为苏二五的愚蠢而高兴或忐忑,有些人却反而心生警惕,总觉得他这么轻易露出破绽反倒很不对劲,也有些人认为他是打算放弃了,所以才提出这类提议给自己个台阶下,毕竟比起是输给高宝霖,不如是输给郡主反倒更赚回几分面子,毕竟“非战之罪”嘛。
高宝霖也是觉得好笑,认为这个无耻小人真是自寻死路,原本他还警惕着要防着苏二五要使出别的手段干扰自己,这下子让必定站在自己这边的郡主做评判,那自己肯定是赢定了。
他这么计算着,认为自己必胜后,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苏二五微微一笑,拿起毛笔,沉吟了一番,醮了些墨水,终于开始在纸上下笔了。
见苏二五这么快就开始动笔了,高宝霖不由有点儿慌了起来,他也下意识拿起了毛笔微微捏紧,但是他却还没想出合适的诗词,不久后他也听见了那个让人心感恐慌的声音了:“写完了!”
没想到苏二五这么快就当场作完了,众人怀着好奇心凑了过去看,高宝霖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么快就作完了能是什么好诗!再说他那样的人肯定也只是作了打油诗而已!”他这么想着,他走近去看了。
围拢起来的人群中也包括淮南王嫡女虞可。
首先看到宣纸上的诗词的人是孙晟,孙晟拿起宣纸细细打量,看着看着他的脸色竟是逐渐不对劲起来了,其他人看见他的神色也各种猜测了起来:“莫非这苏齐果真作了首打油诗?或者,随便写了些东西?”
也有极少数人认为苏齐看似纨绔子弟实则大有诗才。
至于到底真相如何,自然一看便知,于是有人催促道:“孙先生,如何了?”
孙晟无言以对,缓缓将宣纸放了下来,只是道:“殿下......你自己来看吧?”
众人尽管好奇,却也知高低尊卑,于是纷纷让开路来,让虞可走到书桌近前,虞可疑惑地瞅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淡笑的少年人,随后来到书桌前,低头看向宣纸。一开始她的脸色尚好,后面却就越来越难看了,她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似乎懵住了。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等了良久,便见虞可忽地哇呜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她双手捂脸转身泪奔而去了,隐约间人们还听见她的低泣哽咽声。
这是怎么了......
众人更加茫然了,于是终于有几个人按捺不住凑了过去,这一看,他们的神色也不对劲了,人们更加好奇,凑上前去挤开别人去看,高宝霖也看见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并不是因为苏二五写的诗太好或者太差,而是......他,作了一首艳诗!
全诗如下:
细雨高楼雾笼花,孤城月暗过黄鹂。
帘旌半掩薄衫颤,落鬓纷纭倚枕红。
轻拢慢捻泪盈睫,罗袜斜垂暗销魂。
绣床微摇不言语,金钗落地无人闻。
如果翻译过来的话,大致意思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下着小雨,有着薄雾、花和黄鹂,在一座高楼里,帘旌半掩半遮着里面的场景,美人穿着的薄衫在微微颤动,纷飞散乱的鬓发落在枕上,被鬓发遮掩的脸通红着,一番不可描述的操作后泪水盈满睫上,穿着袜子的小脚斜垂着勾人心魄,床在微微摇动,但是床上的两人都没说话,因为太过认真了以至于金钗落在地上都没人注意到。
至于里面的两位主人公到底是谁那真是不言自明了......
如此露骨、如此轻薄的艳诗,难怪郡主会忍不住泪奔而去了,至于这首诗到底好不好?他们也不知怎么评价,但是的确是让郡主动心了,虽然不是他们意料中的动心。
高宝霖咬牙切齿地瞪着苏二五:“人!不能无耻到这等地步!”
众人听了也是齐齐点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作为弄哭郡主的罪魁祸首的苏二五,后者反倒是心不在焉地道:“有吗?我只是在向殿下表白我的心意,而且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们看看,郡主是不是动心了?那我是不是赢了?哦当然,你好像还没写,不急,我可以等你写完再让殿下看看。”
还写个毛啊!这比赛根本就没法比下去了!就算郡主愿意再看再评判,怕是也无法有那首掩饰带给她的“心动”之强烈了。
高宝霖不甘心地看向孙晟:“孙先生,这......这难道就这么算他赢了吗?”
苏二五也笑眯眯地看着孙晟:“孙先生,出门在外,你得想想哪种人是最不可得罪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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