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喝的酩酊大醉,童萱也陪着凌嫣一同大醉,唯有徐愿和薛栗一直装着假,没放开量饮,两人还保留一丝清明。

凌嫣翻弄着赵悦与赵裕送来的圣旨,呵呵笑了两声,极为不敬地一把甩到一边,颠三倒四拉着童萱说道:“来得太晚了,老娘老娘都不稀罕了。”

童萱侧倚着靠团,喃喃地重复道:“的确不稀罕。”

凌嫣本就是人来疯的性格,酒后更是如此,得到童萱的回应,她更为激动,扯着童萱的袖子遥想当年。

“旬先生病倒那年我请旨回临安萧乾却给我派来一个白面监军指手画脚的实在太让人生他娘的气我一直忍着未发落他他倒好、竟敢偷偷我军印,假扮我那群蠢货真就听还说扮得像都扯淡,老娘爱兵如子,怎么可能让他们为我的荣耀去死!”

徐愿听着凌嫣断断续续的话,接口道:“当年战死的是白脸监军?”

凌嫣胡乱地点头,仰天长啸道:“他自己翘了辫子,差点把老娘家底败光了!可是满朝尽呼我英烈,却没人信那根本不是我!老娘没死,却被当成死人还谈什么凌家军权一夜间,我除了无用的哀荣,什么都没有了”

徐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所以将军便留在兰宫。”

凌嫣苦笑道:“我不认啊我据理力争,却被追杀,要不是药圣救我,我差一点就死了后来我又听闻旬先生也去了,万念俱灰,就窝在兰宫混吃等死,还好有小辞”

凌嫣彻底醉了,趴倒在席面上,打起了鼾,童萱也昏睡过去,两人都算醉的不省人事。

徐愿叹了一声,令人将两个醉鬼抬回寝帐,自己站在庭院中吹着晚风醒醒酒。

薛栗皱着眉头从身后走来,问道:“看样子,这贼人封的降魔将军,你是接了。”

徐愿点了点头,靠在薛栗身旁说道:“反正也要守在这里,名正言顺的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我猜这也是皇姐的意思。”

薛栗惊呼道:“大殿下?”

徐愿侧过头看着薛栗问道:“大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栗挑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愿道:“你问我?我与大殿下照面的次数都有限,私下里除了请安,都没说过其余的话。”

徐愿叹了一口气,撅着嘴说道:“我小时拜师后就离了宫,随后混迹军营,喊打喊杀,我也没见过皇姐几面。”

傅阶在傅阳的记忆中一直都是温和有礼、淡漠疏离的模样,傅阶少有贤名,加冠后参与政事,群臣之间呼声极高,被看作少有的明君苗子,傅玟帝对她也有极大期许。

想来傅玟帝培养傅阶文道,培养傅阳武道,想的是一文一武,一主内一守外,保北周百年兴盛,却不成想这文武也想分个高低。

徐愿接着酒劲抱着薛栗的胳膊胡搅蛮缠道:“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亲姐姐呢。”

薛栗挣不开徐愿这只树袋熊,只象征性地拍了徐愿一下子,训诫道:“什么话都敢胡说。”

徐愿安分下来,下巴搭在薛栗肩上,幽幽叹道:“我倒是无心,只怕有心的人,容不下我。”

徐愿无头无脑的话,薛栗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聪明人的心思就是七扭八歪,借着晚风能把三分醉意发挥到十分。

薛栗强硬得拖着徐愿往寝帐中去,徐愿假意挣扎着,找借口道:“不行不行,我还得去瞧瞧夏昱和殷硕那边,他们初来乍到,我得去安排”

“这等小事还用得着你惦记着,赵悦早就安排好了。”薛栗不客气地打断道,一把将徐愿塞进帐内。

徐愿嬉笑道:“赵悦这么有管家婆的潜质,要不我把这么宜室宜家的男子指给你?”

薛栗有些粗鲁地把徐愿按到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塞到徐愿手中,挖苦道:“二十七的人操什么七十二的心,自己的大事还没搞明白,掂心他人的,也不嫌害臊。”

徐愿咯咯笑着,从善如流地将薛栗塞来的清水饮了,不依不饶地反驳道:“说不定我的大事都定下来了呢,况且你这信物还在我手中,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了。”

说着徐愿将赵家花里胡哨的匕首从袖中掏了出来,在薛栗面前一晃,不等薛栗来抢,又塞回袖中。

薛栗听徐愿大言不惭地说她的大事已定,刚想摆出师姐的架子好好逼问,但是徐愿扯到自身,还把那羞于见人的匕首拿出来取笑,薛栗便有些坐不住了。

两下争夺未果,薛栗把徐愿压在椅子上,挠她的痒痒,徐愿不得不声声求饶。

“好师姐,我错了,错了!”徐愿将匕首放回桌子上,薛栗这才罢休。

薛栗把匕首握在手中,用手柄的一段抬起徐愿的下巴,拿出审问的派头道:“说,你从何处得来?”

徐愿刚刚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现在乖顺得仰头看着薛栗,顺势装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赵悦身中诅咒,以为匕首是关键,求国师解惑,国师便交给我,让我成你们一段姻缘。”徐愿毫不隐瞒地全盘托出。

薛栗哼了一声,将匕首收入自己怀中,说道:“这事不用你管了,我心中有数。”

徐愿偷偷笑薛栗故作老成,可是薛栗还没完,继续审问道:“你说你的大事已定,什么意思?”

徐愿笑而不语,只是猛然抽出箜篌来,顺手弹了一曲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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