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外二十里。

朵朵白云辉映着湛蓝的天空,阵阵凉风吹来,阳光与水面交辉,把新安江映得金波滚滚,像是有千万条银蛇在游动。

靠近河岸遍地都是泥沙,再往远些,生长着一排排榕树,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散落在各个角落。

斑斑点点的光线穿过树冠,照在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倩影之上,斗篷随风飘荡,阳光也在上面摇曳着。

茂盛的榕树林汇聚成一片绿色的长流,只是当中这一抹黑色的身影,显得萧索而孤寂。

黑色斗篷中伸出一只白嫩如霜的纤纤玉手,温润如玉,指如削葱,手中紧握一把七寸长的匕首。

江面猛然一阵大风吹来,吹起少女长长的衣摆,少女却怡然不动,一层素白的面纱也被掀开一角,这个临江而立的女子正是郭云澜。

从青溪跑出来的郭云澜,身上只带了几两银子,还带着那日被关押时,李月赠与她的那把七寸匕首。

司行方和忠勇侯郭威年少交好,意外救得其女郭云澜,在得知忠勇侯遭灭满门的消息后,便口口声声说要替郭云澜报仇雪恨。

可是郭云澜觉得,司行方并不能帮她去汴京,杀掉那些罪魁祸首。

将门无虎子,郭云澜虽然是女儿身,却不似其他千金小姐那般柔弱不堪,又打小耳濡目染,更是懂得一些兵法韬略。

她深知,司行方虽然是方腊起义军五虎上将之一,可是宋朝屹立百余年,怎么会轻易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赵宋王朝存在一日,郭云澜的仇人便一日高高在上,大仇不得报,苟活在世又有何意义。

想到此,郭云澜手腕猛一用力,匕首深深扎进树干之中,郭云澜咬牙切齿,恨恨说道:“今日我郭云澜对天发誓,不诛恶贼,为全家报仇,我便枉为人子,天打五雷轰而亡!”

清风,江水,旭日,蓝天。

郭云澜看着这一切,感觉陌生又熟悉,她泪流满面,走出这一步,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龙台山。

楚家山寨。

李月一人一骑,立在山寨之内,楚霸天带着楚傲天,怒气冲冲地从大厅里走出来。

看到楚家兄弟出来,一众土匪从中间分开一条小路,露出被层层包围的李月。

楚霸天大步流星走到李月跟前,看着骑在枣红马的李月,怒目而视道:“宋军攻来,你不逃命,来这里作甚!”

李月紧了紧背在身后的长弓,凝视着楚霸天,缓缓说道:“你可知道大宋皇城司?”

“皇城司?那不是汴京城中皇帝老儿的私人牢房。”楚傲天抢他大哥前面说道。

“不错!可皇城司不仅仅只是这样,它还是大宋朝廷阴暗里最锋利的爪子,但凡有人落入皇城司之手,十有八九都被折磨至死,剩下十之一二,大多都会性情大变,从此疯疯癫癫。”李月的眉头紧皱,话语中透出一丝的冰凉。

“你说这些做什么!”楚霸天声音有些不善,不耐烦的说道。

“我和叶勇都曾是军中之人,对皇城司稍有些了解,江湖悍匪,或是朝廷叛贼多半会引他们出手,江南又起战乱,严州近来就有皇城司的身影出没,他们很有可能就在遂安地界。”李月目光凝重,视线转到楚霸天身上,紧接着说道:“皇城司素来主张不战而屈人之兵,阴谋诡计、绑架暗杀层出不穷,望务必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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