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罗追上庄雎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一行人打扮成了行脚商人的模样,驮着货物,有一队镖师护送。庄雎的五千人散在周围,并没有与他靠近,庄雎自己在路边的茶寮里头喝茶,韩罗走过去,与茶寮的老板,一个五十多岁驼背的老太婆要一碗水喝,“还有蒸熟的包子没?有的话,全上给我!”

庄雎背对着韩罗,只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他的手已经扶在了桌边的剑柄上,无奈,韩罗的手更快,一柄大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能想到,青天白日之下,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劫!

庄雎的人都围了上来,韩罗一把扯下头上戴着的商人帽子,亮出兵符,虎将之威油然而生,“你们应该是谁的人都很清楚吧?二小姐派我来的,庄雎忘恩背主,意图谋反,难道你们要助纣为虐?”

众将面面相觑,但兵符在上,再加上庄雎一字不吭,也不肯为自己辩护,让那些一心想追随他的人反而不知所措,犹豫之间,韩罗的人已是上前来,一口气捉拿了十多人。

韩罗将捆绑着的庄雎一下子扔在了地上,他借了老太婆的屋子审讯庄雎,无奈,庄雎的嘴就跟蚌壳一样,紧紧地,死都不开口,韩罗便将身上一封信拆开,拍在庄雎跟前,“你自己看吧!”

庄雎一目十行地看完,他跪在地上,闭上眼,“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请便!”

韩罗原本一直吊着一颗心的,实在是,这一次的任务简单得异乎寻常,用二小姐的话说,只要他能够出其不意地暂时制住庄雎,事情便成功了九成。他是做到了,可庄雎是什么人?

他二十年九死一生,岂肯轻易赴死?

韩罗忍不住朝信上看了一眼,这封信是二小姐亲笔所书,寥寥数语,写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毋庸置疑。但信上写了什么,他一开始并不感兴趣,甚至还在想,二小姐终归是闺阁女子,行伍之事,讲究的是真刀真枪地打杀,凭一封信就想收复庄雎这样的悍将,有点异想天开。

韩罗正要捡起来,庄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扑了过来,一口叼起了韩罗手里的信,二人拉扯之下,韩罗只抢回了一半,另一半被庄雎吃了。

他一下子目瞪口呆,庄雎一边咀嚼,一边朝韩罗手里残留的另一半盯着,“我要见二小姐,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韩罗越发呆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庄雎连活都不肯活了?

信从中被撕成了两半,韩罗依旧仔细看去,只看到断断续续的一些字,“……听三姑娘调遣……兵符必为三……所得,无须伤她性命……巫山渡可行事……将来为荆州所用……”

韩罗看得莫名其妙,只痛恨庄雎吃掉了另一半,恨不得剖开他的肚子将里面的另外一半拿出来看看,最后只狠狠地将这另外一半凑到油灯上烧了,怒道,“想见二小姐?二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五千人在这里稍作停顿后,继续朝前奔去,庄雎被装在麻袋里,扔到了他自己的马上,韩罗盯着,一行人又走了一天,在巫山渡口处,再一次与朱玉颜的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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