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古田村一组李学明和袁松柏两家打架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村庄,一时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躁动。

无关的村民吃惊之余,都觉得这件事实在是不可思议;与袁松柏家关系亲近的,则群情激昂义愤填膺;更有亲戚比如袁松柏的两个女婿扬言报复,具体如何实施没有人知道。

袁林海待袁松柏和吴玉仙被送走后,将蛮人行凶的铁棍拿回家放好,又返回自家稻田继续收割水稻,天快黑时才在四哥的帮助下勉强收完三分田。

收完水稻,四哥袁林柏先行回家去了。

袁林海挑着最后一箩筐湿淋淋的稻谷也往家里走去,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村支书官心木领着两名村干部朝自己迎面走来。

“林海,还没忙完?”官心木扬手向袁林海打招呼。

“最后一挑了!”袁林海把沉甸甸的箩筐从肩头卸下。

官心木和两名村干部走到袁林海近前:“林海,下午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田地分界纠纷,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核实,我到场时他们已经打起来了。眼看要出人命,我只能先把铁棍抢下来。”袁林海心有余悸的回答道。

官心木沉默了一下,很是生气地说道:“这个李学明,不只是自己混蛋,教出来的儿子更混蛋!”

稍后,他又继续问道:“林海,报案没有?这事昨村里自己解决不了,必须报案。”

袁林海也不太确定,只能回答说:“应该已经报过了,我给送袁松柏和吴玉仙去乡卫生院的李良他们交待过,让他们找乡里领导帮忙,打电话给县公安局报案。”

“嗯,林海,做得不错。对了,袁道良,你去六组和八组掌握一下袁松柏两个女婿的情况,尽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彭学兵你去袁松柏家看看他几个儿子,主要是安抚情绪,不要急着表态。”

彭学兵是村里的会计,安抚工作暂时让他出面比较合适。

袁道良二十出头,刚当上村里的民兵连长,协助乡武装部负责古田村治安管理,同时也是坝原上袁八哥的大儿子。

官心木安排完毕,目送袁道良和彭学兵两人走远,伸手递给袁林海一支卷好的叶子烟。

袁林海急着回家,接过烟棒正要往耳朵上夹,官心木已经擦燃了洋火。

就着洋火点上烟棒,袁林海一屁股坐在两个箩筐架着的扁担上,官心木则坐在旁边土坡上。

“林海,不做老师了还习惯吧?”官心木关切中带着几分遗憾的问道。

“还好。”袁林海洒脱一笑。

接下来官心木和袁林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阵。

离去之际,官心木再三叮嘱袁林海要注意自身安全防范,谨防李学明“狗急乱咬人”。

……

吃过晚饭。

我们的小初冬在煤油灯下补做他的暑假作业。

整个暑假,小初冬除了少部分时间帮着爸爸妈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丢开书本尽情玩耍,简直是嗨得不能再嗨了。

前两天爸爸检查了他的暑假作业,发现五十多页的作业本,小初冬只做了区区四五页。

袁林海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要不是小初冬眼尖利索跑得快,保准会吃上爸爸一顿“竹板子”。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的小初冬,晚上回家时只得向爸爸保证,开学前一定会把暑假作业做完。

现在,离开学只有两天时间了,可是我们小初冬的暑假作业还剩下一大半没有完成呢,这该如何是好?

发愁的不仅仅是小初冬。

袁林海和李淑芳坐在堂屋门口,看着几担湿漉漉的水稻,不知该如何处理。

山区的夜晚潮气很重,稻谷肯定是没法凉晒的,只能在屋内干燥的地面上摊开沥水。

但是如果第二天下雨,沥干水分也起不了作用。

夜晚的天幕黑沉沉的,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半颗星星。

片刻之后,天空响起一道压抑的闷雷,让袁林海和李淑芳顿觉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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