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大地一片黑暗,“怀人殿”中的那盏油灯的微弱光亮忽明忽暗,乾德帝喘着粗气,那两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着他喘不过气来。过了些许时间,他回过神来,喃喃的道:“天昭,天昭...”

山拓月不紧不慢的道:“当年乾元帝逃到北方,就被昆方部发现抓住了,乾元帝杀了蛮族那么多人,蛮族上下对他无不是恨得咬牙切齿,第二天,乾元帝就被判火刑,在压上刑场前,乾元帝对昆方可汗大声喊道:“王不可诛我,否则必遭天谴!”,昆方可汗不以为然,依然将乾元帝压上刑场,在干柴和乾元帝的身上泼上浓厚的牛油,就在火把快要点着的时候,天昭开始了!和今日一模一样的景象,明日被黑影吞噬,火把在风中呼啦啦的摇摆着,乾元帝放声狂笑,昆方可汗的火把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往前送上一分一毫。他急忙派人召来昆方的大合萨,等到的却是大合萨暴毙身亡的消息。后来的事,就如陛下刚刚所说的,昆方可汗放了乾元帝,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了他,九年后,乾元帝重回大峣,如奔腾的巨龙,用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建立了大乾帝国!陛下,两百多年前的天昭,它昭示了大峣的衰败,昭示了大乾的兴起!而如今,它带着神的旨意,又回来了!”

“国师,难道是天要亡我大乾吗?”,乾德帝又惊又惧,在卧榻上颤声问道。

“陛下,自古以来,福兮祸所依!天昭,它可能昭示着大乾的覆灭,也可能昭示着一个新的大乾的崛起,这个大乾,它将并吞五湖四海,它将一统整个风炎世界!”

山拓月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几乎要振聋发聩,乾德帝在这声音当中,似乎看到了山川崩裂,湖海沸腾。辽阔的草原,苍郁的森林,高大的雪山,幽深的岩穴,缥缈的岛屿都变成了粉雕玉饰的宫殿,他坐在九螭王座上越升越高,最后如同一轮明日照耀着整个世界,所有的生灵都跪服在他的脚下,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可是突然,如同被戳破的气泡一般,一切恢复了原样。他还是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坐在床榻上,只听到见自己的喘息声。山拓月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忽隐忽现。

“国师,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你一定也看到了对不对!”犹如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乾德帝对着山拓月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指甲抓着床沿吱吱作响。

“陛下看到的,是天神的旨意,说明陛下是天神选中的人,而我是天神的奴仆,是神在人间的使者,自然也会看到。”山拓月边说边徐步上前,搀扶住乾德帝。

“可是,天神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得到整个世界!而且,我的身体能等到那一天吗?”乾德帝望着山拓月,眼里充满彷徨。

“陛下放心,既然您是天神的选择,天神就已经替您铺好了道路,您只需轻轻的拨动下手指,世界就会在这条道路上走向它的命运!”

“拨动手指?”乾德帝不解的看着山拓月。

“请问陛下,现在谁对大乾的威胁最大?”山拓月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最大的威胁…是戎族吧,他们觊觎大乾丰饶的土地已久,最近戎族新上任的大君,竟然公然宣布拒绝再向大乾进贡,还派骑兵抢掠我大乾的边境,寡人虽命令瀚国国君长安百叶严守边境,但戎族马快,经常看到防守薄弱了,就扑上来狠狠咬一口,然后扬长而去。长安百叶这个废物,竟然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乾德帝咬牙切齿,他的曾祖乾武帝,曾经率领八十万大军,北渡查克尔河,打到了戎族圣地安列斯山,在那里和戎族签订了君臣之约,戎族向大乾俯首称臣,每年进贡十万头牛,三十万头羊和三千匹极北骏马。而七十年后,蛮族经历三代大君的励精图治,修养生息,已然从七十年前的大败中缓过气来了,现在竟然敢对大乾不恭!而他现在恐怕连四十万的军队都号召不来了吧。

山拓月微微一笑道:“依臣之见,大乾真正的敌人,是大乾自身。”

“国师何出此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