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脸色一变，看向一边的流珠。
顾锦却面无表情道：“你用不着看她，消失了一下午，我若不是死的，就不可能不会发现。”
流玉瘪了瘪嘴，将揣在怀里的小瓷瓶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低声道：“姑娘，奴婢知道周嬷嬷没安好心，可是您身子太差了，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会拖出更严重的病来，到时候您让奴婢们如何跟老爷和将军交代？”
见她这样，顾锦即便嘴边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只得轻声道：“流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前几日的场面你也瞧见了，周玉兰此人不值得信任，你如何就能知道，她给你这药，真的就是治病的良药，而不是要命的毒药呢？”
流玉脸色一遍，不安道：“周嬷嬷胆子应该没有大到敢亲手弑主吧？”
顾锦冷笑一声：“光凭她一人自然是不敢的，可若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呢？”
“姑娘的意思是？”流珠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顾锦却没有直说，只是微微一笑道：“总之你们记住，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叫人的，如今你们看到的慈善，或许再不久的将来，都会变成野兽的嘴脸。”
“奴婢知道了。”流玉流珠低着头道。
顾锦点点头，今日便将事情说清楚了，她今生走的这一条路，注定是铺满鲜血和厮杀的，她不想因为一时大意，而葬送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行了，说说吧，周玉兰提出什么要求了？”顾锦接过汤婆子，懒懒的靠在暖塌上，神情放松下来。
流玉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没什么，周嬷嬷就是打了奴婢一顿……”
顾锦眼尾微扬，斜睨了她一眼，冷呵一声：“流玉，你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连我也敢骗？”
流玉心中一颤，只觉得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眼前的人分明眼里含着笑，可那萦绕在周身的气势却忍不住让流玉从心底里害怕。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道：“周嬷嬷，周嬷嬷说只要我嫁给她的侄儿，就给姑娘拿药。”
“周嬷嬷的侄儿？不就是那个断了腿的鳏夫？流玉你……”
流珠抖了抖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压了下去。
顾锦眼色森然，琥珀色的瞳孔映出一抹猩红，那副模样，好似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嗜血的凶兽。
流玉抬起头看了一眼，心中一紧，瞬间又低下头去。
“周玉兰，真是好的很。”
顾锦森冷道，手中捏着的汤婆子发出吱吱的声音，仿佛痛呼一般。
“姑娘，奴婢只是想着……先稳住周嬷嬷，等姑娘病一好，咱们回京城之后，这话也就不做数了……”流玉小声道。
顾锦却冷哼一声：“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周玉兰会给你回京城的机会？”
流玉脸色一白，哆哆嗦嗦道：“如果……如果能救姑娘，奴婢即便是嫁……也毫无怨言。”
顾锦瞥了她一眼，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先前那副抖机灵的模样。
不由得凝眉道：“放心，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老鳏夫的。”
前世她亏欠这两个丫头良多，今生怎么着也得护她们周全才是。
“不过……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顾锦眉眼微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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