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无碍,让簌簌放心。
可心上却一丝不敢松懈,这才对了一半的单子,就发现母亲原先库房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样,就是被乔氏吞了去。
可好笑的是,乔氏还装模作样地让人日日守着库房,监守自盗四字,为她量身似的。
这样想着心里头的阴霾更重了些,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乔氏这么平白无故将她母亲的嫁妆占了去。
吃了几口元宵,又看了起来。
簌簌见姜沅嘴上这样说,可行动上还是一丝不肯松懈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归雁院里的纱窗里透出的烛火,混着皎皎月色晕染在这一方小天地。
整个京城都陷在了朦胧的月光之中,混着越下越大的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光亮,如同无人城一本寂静,只有打更人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突然长安街上传来几声沉沉马蹄声,混着间断的打更声,向东宁街而去。
马蹄声止于淮南王府,不再响动。
马上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肩上是未融化的霜雪,马蹄旁不断滴落红色,沁入雪地里,白与红交织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看上去甚是吃力地入了府。
不过片刻,淮南王府的淮竹院灯火通明起来。
裴衡齐看着坐在床上虽然一身绷带,脸色苍白,但还是一脸淡然的裴衡远,不禁骂了起来:“这些杂碎,朝堂上不敢出声,背地里的阴招倒是花样不少。”
“他们一贯如此,无碍。”裴衡远面上毫无波澜,仿佛遭遇这些的,是旁人一般。
“兄长,你总是这般。他们明面上抹黑你的事情还少吗?别的人听着传闻,都以为你是什么样的魔头。就是这姻缘……”
裴衡远听到姻缘二字,抬头瞥了一眼裴衡齐。
裴衡齐见他的眼神,立马噤若寒蝉。但心里还是暗自腹诽,看来江南那件事情,还是有些许影响的。他兄长这般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性子,其实心眼小的很,被女子当众说出那般嫌弃的话,的确难以接受。
想着裴衡齐看待裴衡远都眼神,多了几分同情,但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
“兄长,这开春及冠,还娶这姜家姑娘吗?”
裴衡齐也并且出于好奇,而是于他们王府而言,树敌众多,位高权重难免遭官家猜忌。这满京城的贵女,一半以上的高门,都占了党派。淮南王府本就持着中立的态度,站在哪一派都是错。
而怀安侯府并未站派,手里也没有实权,无疑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裴衡远听裴衡齐的话,眉头微皱,显然是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裴衡齐吃惯了闭门羹,知道他兄长不肯说的事情,自然是一件事情都问不出来,气氛尴尬下,他转移起话题来。
“你之前的绷带谁包扎的?这样丑。”
可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应,并且得到了十分温和的逐客令“滚。”
裴衡齐是个识趣极的人,自然是乖乖走了出去。
还没走出门口,裴衡远又开口道:“最近留意留意公主府的人。”
裴衡齐听到这话,也知道了些什么,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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