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近来几乎是时时刻刻地将姜沅的生辰放在心上,但林枫说出的这简单的四个字依旧让刘媒婆傻眼了老久才勉强将‘城东姜家’和姜沅联系到了一块儿。
但不到黄河心不死,即便想来想去她知道的城东姜家也便只有一个姜沅家,刘媒婆还是心存侥幸地问了句,“不知那家的姑娘闺名为何?芳龄几何?”
说完她还很努力地和林枫解释了句,“这城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姜姓也不算太少见的姓氏,这婚姻大事,万一弄错了,岂不是不美?”
林枫似是知道她会有此一问,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封信来,面上是‘裴衡远亲启’,下头落款正是‘姜沅’三个字。
刘媒婆此刻倒是盼着能时光倒转,回到她为了能看懂婚书而努力识字之前。姜沅,刘媒婆又很认真地看了看那三个娟秀的字迹,只觉得自己今年可能有些流年不利,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个烫手山芋。
按说一家有女百家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多数时候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毕竟一女也没法同时二嫁。
按照这么个思路,何家上门议亲,姜家同意提亲,两家的婚事这基本就算是定下了,等的不过就是个口头约定变成婚书的过程。这期间不管是哪一家反悔,那传扬出去,都会被认为是背信弃义。那种骑驴找马,不守信诺,只想着把闺女高嫁的人家,名声能坏个至少两代。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因为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如无必要,锦衣卫是没有人愿意招惹、得罪的,特别是何家这般识时务的商户。退一步说,就算何家胆大包天敢和锦衣卫的人对着干,硬是憋着口气把姜家那位迎娶过门吧,谁又能保证成亲当天锦衣卫的人不会来抢亲呢?
心下这么一盘算,刘媒婆已然权衡出了好歹来,有些遗憾地想着这何家的谢媒礼只怕是拿不到了。但何家人看在她第一时间通风报信的份上,只怕多少也会表示表示,给多给少她都是不会嫌弃的。
不过既然是通风报信,总不能含糊其辞,于是刘媒婆又壮着胆子问了句,“这位官爷,不知您家大人的名讳是?这……我到时候去姜家也好说道啊!”
还是刚才那封信,这一回林枫指的是‘裴衡远’三个字。
“原来是裴大人。”刘媒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道知道具体名讳是再好不过的了,到时候把这人的名字往何家那儿一说,且让何家人好好斟酌一番要不要再继续这门婚事,还是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枫见刘媒婆脸上没有明显的慌乱之色,显然是不明白‘裴衡远’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个什么意思,和杜航、萧飒相处久了,林枫也有些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知晓他们家大人的威名。
“叫裴大人有些不确切,准确地说,我们家大人应当被称呼一声‘裴同知’。”
“好,我知道了,是裴同知。”让林枫有些遗憾的是,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媒婆依旧没有能反应过来裴衡远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我们家大人说了,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你上回能让姜家答应何家的提亲,这一回生二回熟,肯定也能让姜家答应我家大人的提亲。事情成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事情要是不成……”
林枫说着,调整了一下腰侧挂着的绣春刀,本来已经缓过来的刘媒婆立马又紧张了起来,慌忙应道,“一定办成!一定办成!”
“那就好。”本来林枫想说的是,一次办不成就多试几次,直到成了为止,只是……“对了,我们家大人急着拜堂成亲,你别耽搁太长时间。”
如果对方是个好说话的,刘媒婆指不定会调侃一句,“了解了解,老房子着火嘛!”
……
……
自那日私下见过季敏之后,叶敏宜在面对何夫人的时候总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嫁入何府两年多来,她从没有如近来这般不自在过。那之后但凡和何夫人待在一处,叶敏宜都觉得何夫人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就等着她主动坦白一切。
叶敏宜不是没有想过坦白,但更多的还是侥幸之心,不说等到姜荣贵的案子尘埃落定,至少也要等她夫君回京才是。
可太多的时候,计划不如变化。比如,突然上门造访的刘媒婆。
丫鬟来传话,说刘媒婆上门的时候,叶敏宜正与何夫人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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