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家举家搬迁,是因南老爷南志渊任宣州知府期间兴修水利,建学堂,发展农业,业绩颇丰,任期六年,税收逐年增长。因宣州乃鱼米之乡,历来为国库收入重要来源,南志渊在职期间,税收增长迅速,较之到任第一年竟涨了近五成,实乃罕见。南志渊为官中庸,在官场上人缘颇佳,此番便是朝中有人举荐,皇上念其政绩,感其才华,一举升为户部尚书,希望其多为朝廷创造佳绩。

南老爷接到圣旨时南老太太正在青淮山礼佛,青淮山在宣州与上京之间,离宣州快马需三日有余,南老爷怕南老太太路途颠簸幸苦,权衡一二便随长子南思铭带少量人马先行去青淮山接老太太直接进京。南夫人处理完老宅事宜便带着二公子和女儿上路。

南思询兄妹二人骑马往回走了没一会,就行驶到南夫人的马车旁停了下来。

南夫人掀开窗帘,看了二人一眼,放下窗帘,对赶车的吴管家说:“停下来用完午膳再赶路吧。”

“是,夫人。”吴管家命众人停下来休息,并把车赶到一棵大树下停下,这边早有丫鬟婆子在马车旁边候着,一边一个搀扶着南夫人下马车。

只见南夫人丰盈窈窕,肤如凝脂,柳眉如烟,年近四十,仿若三十少妇,举止投足间,风姿卓绝。

传闻,当年南家虽书香门第,但一直小门小户,在宗族中没什么地位,南老太太和南志渊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直到南志渊金榜题名,家中顿时另一番风景,宗族、亲朋、包括很多不认识的都前来巴结这名新贵,南家一时宾客如云,连提亲的也是络绎不绝。当时赵家算得上大户人家,然赵二小姐是当地有名的剩女,年近二十无人迎娶,相传丑陋不堪,无人愿娶。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南志渊回绝所有宾客,直奔赵家提亲,据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得这大龄剩女。南志渊婚后爱妻如命,家里一切交由南夫人打理,更别说纳妾了。然,南夫人也欣然接受,闭门持家,不给南老爷纳妾机会,当时坊间传闻南志渊娶了个又丑又恶的母老虎。只有南家人知道,南夫人是个风姿卓绝、性情温和的女主人。

这样父母生出的儿女自是不差。长子南思铭,年方二十,生得俊朗,武艺颇佳;次子南思询,也是玉树临风。女儿南今夕风姿更胜其母,尤其是一双清澈的双眸,美得不可方物。

南夫人在余妈妈的搀扶下,在树边一个铺着垫子的石头上坐了下,南思询二人忙围了上去。

“今夕,你不是要给娘解乏吗?把你借的书拿来念给娘听听。”南夫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

“娘,我有一个更能解乏的法子,给您试试?”说着,南今夕便坐到南夫人旁边抱住南夫人的手臂开始揉。

“行啦,行啦!”南夫人拍开今夕的双手,嗔道,“又去惹是生非了?”

“哪有,我确实是跟二哥借书,可惜他身上没带,不信你问二哥。”她边说边向思询眨眼睛,南思询却轻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

“不用眨了,”南夫人敲了一下南今夕的额头道,很是恨铁不成钢,“骗了阿原的马疯了这么久,以为娘不知道?瞧瞧你,头发都乱了,哪里像个姑娘家?”她一边帮南今夕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对南思询说,“眼见要到上京了,上京不比宣州,言行都得有个分寸,别再纵着今夕了。”

南思询低声应道:“是,娘。”

南家上下对这个女主人都很是尊敬,她处事柔和,为人谦逊,嫁来南家二十来年,把南家上上下下打点的很是妥帖,南老爷也因此少了后顾之忧,一心处理朝事,三个子女对这当家主母也很是尊重孝顺。

“今夕,不是娘说你,你这性子要改改了。原先在宣州,有你两个哥哥给你撑腰,你偷偷溜出去,闹闹也就罢了。可宣州不比上京,你若一如既往的胡闹惹出祸端,当如何是好?”南夫人用手指捋顺女儿乱糟糟的乌发,叹了口气道,“过不了两年你就要许人家了,以后就在家好好学习女红,不得跟哥哥们出去胡闹了。”

南今夕一直耐着性子听南夫人训导,可一听到许人家,她便急了:“娘,我还小呢,大哥二哥都没说亲,怎么轮得到我呀!”

南夫人点头:“是该为你两个哥哥考虑一番了……”

南思询见状,转身便溜了。

吃了一些干粮,吴管家便走了过来,对南夫人恭恭敬敬道:“夫人,这里离客栈还有一段距离,得赶紧赶路,不然天黑前怕是到不了客栈了。”

这吴管家是南老爷最得力的人,跟着南老爷有些年头了。当年跟着南老爷几各处赴任,也见过不少世面,是以南老爷才放心让他偕同次子带着家眷上京。但南老爷临别时还是一再嘱咐,安全第一。因而吴管家把行车时辰都把的很准。?他心知赶路时,最忌夜行。在这荒山野岭,遇上饥民难民或是强盗,那就麻烦了。虽然南家随行的一干男仆都会些武艺,但毕竟有一半是女眷,且南夫人、南小姐这次都在队伍中,若是有个闪失,都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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