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燕颔委实不是一件易事。
他如尊佛像般,终日不离三尺地。能叫他走出他那天宸宫的唯有三件事:帝后召见,武场练兵和出门打仗。不然只有别人找他,没有他找别人的份。
我先前听了太多被他赶出去的小仙侍诉苦,知他不喜太过主动的女孩子,便不好贸然出现在他面前。
只得守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远远瞧上一眼以解相思之愁。故而那时于我而言顶了天的大事唯有一件——燕颔出门。
演武场并未设在天宫,而是位于离南天门最近的一座峰峦上。那座峰峦极高,旁边立着许多的小山坡,那里变成了我潜伏在旁的绝佳宝地。燕颔通常七天一去,顺道查看天族将领的训练情况。
这是我能一次看到他最久的一件事情,故而我十分积极,头一个月,我将周围的每一个小山坡都试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处看燕颔最清楚的地方。只是有一日,我那秘密基地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若说我那时候只是一个青春少女,那他便是个毛头小子。我无心留意他的容貌,但他的头发是最令我难忘的。一半儿红,一半黑……他悄无声息的蹲到我身边来,我刚发现他时委实吓了一跳。
作为偷窥者,首先相同的是,我俩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场景而且盯着同一个人;但不同的是,我俩的眼神、表情、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都说公孔雀是通过展示自己漂亮的尾巴来吸引母孔雀与之配偶的,若说此刻我是一只母孔雀;那他就是一只公孔雀;而严寒,就是一只比他更漂亮的公孔雀……我没空理他,只留心上面的烟寒,他今日的衣服有些不同——袖口处比往日多纹了一只一条龙纹……
我正留心观察着,却见旁边突然冲出一道什么。我怕被上面的将士们发现,便一把将那东西抓住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之前蹲在我旁边的小子。
许是气恼我阻止他冲出去,他握着拳头便向我扑来,我同他厮打了一会,却见他身上没有半分法术的影子,便知道他今年估计不过一两万岁,气息尚不稳。
我年纪比他大,力气也大他许多,加上小时候与池泽打闹处来的一身本事,制服他委实不在话下。
我揪着他的一头红毛,他挣扎不开,便欲叫喊。我便威胁道:“你若是大声喊叫。我便将你头上的毛都揪光。”他立时便闭嘴了。
我放开他,蹲在他面前同他对视,问道:“你刚才为何要冲出去?”
他不说话,只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对我说:“若不是刚才……你阻止我,我……我早让这负心汉出了丑了。”
“……负心汉!”我向上看看“你说的……可是燕涵?”
“哼!”他别过脸去。
我的心中渐渐浮现了些不好的想法,着实是有些荒唐,只弱弱地问他:“他……他不会是负了你的心吧?”
他霎那间满脸通红,再加上头上一顶红毛,整个看着就像是东海的虾精。
“你你你……你乱说些什么啊?”
“啊……不是啊,那就好那就好。”我尴尬地笑了笑,又接着冲他问道:“那……他是负的谁的心啊?”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刚刚看着他花痴的样子,明显也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温和的说:“我虽是他的爱慕者不假,可我的地位并不比他低呀,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你将事情告诉我,若他真是负了别人的心,我下次定不拦你。”
他对我半信半疑,虽面上有些动摇,倒还不至于将秘密说给我听,可我心里想知道的紧,只能加把劲接着哄他:“你想啊,你若将他是个什么真面目告知于我,岂不是等同于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许是觉得若能救了我也是件好事儿,他便支支吾吾冲我道:“我姐姐喜欢他,可他不仅不接受,还叫……还叫我姐姐伤了个厉害。”
听到此处,我便大致明白个七七八八了。燕颔地位超群,又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女仙中对他有心思的亦不在少数。然他并不是一个泛情滥交之辈,这万年来也少有他的艳闻,大多都是哪一日又有哪位女仙女为他伤心落泪。
他那冰山般无情的态度确实是伤了很多姑娘的心,但还远远谈不上负心汉这三个字,想来这小子姐姐也是这种情况……
我微微思索后同他讲:“这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如今这妾有情,郎无意的,咱也不好把责任都怪到人家头上是吧……更何况你姐姐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才能叫你如此喜爱维护,将来定能遇见个真正爱她、心疼她的,何必为这么个薄情之人恼成这样。”
他听了以后气愤不已,一把推开我,大声对我吼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就知道向着他说话,不就是因着他是天族的皇子吗?”随后立即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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