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生辰这天,正好姐妹两人都不用守夜,若蜓悄悄地求了安嬷嬷,想要私自用伙房做一碗长寿面,安嬷嬷问明情况后应允了,但是要求只能在酉时过后才能用,那个时候都歇息了,不会有人知道。

戌时一刻,以往这个时候若蝶已经入塌睡觉了,但见若蜓方才出去还未回来,又不告诉自己是干嘛去了,心里不免担心,就坐在榻上打盹,听见脚步声又惊醒,想披衣下去瞧瞧,刚穿上鞋子,就见到若蜓推开了门,手上端着一碗长寿面,“姐姐,生辰快乐。”

若蝶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今天一天都不见若蜓对自己说一句祝福,还以为自从成为离王的贴身婢女之后,事情一多,妹妹就给忘了,没想到不仅没忘,还给自己准备了惊喜,思及此,若蝶明媚地笑了。

“你瞒着我出去,就是去做面了?”

“嗯嗯,姐姐快尝尝,来了王府做婢女,姐姐生辰都没有吃过长寿面了。”

“你这丫头。”若蝶刮了一下若蜓的鼻子,坐下来吃面,没有人知道她们姐妹两人的难处,若蝶原本是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在爹爹病逝后就被姨娘赶出了府邸,最后沦落到给别人做丫鬟的境地,不过幸好姐妹两人互相照拂,做下人的日子也没有那么累了,尤其是现在在离王手下做事,多数时候王府的其他下人对她们两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好吃吗?”若蜓娇娇问道,跟姐姐她不需要端着清冷的性子,也不用拒人千里之外,做个娇小的妹妹,可以撒娇,可以抱着姐姐的手臂求夸奖。

“好吃,喏,你也吃。”若蝶喂给妹妹。

“姐姐,把眼睛闭上。”若蜓说得神神秘秘的,搞得若蝶放下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若蜓的脑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若蜓取下藏在袖中的香囊,放在手心里,“可以睁开眼睛了。”

“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吗?”若蝶拿起香囊,满心欢喜,翻来覆去地看。

“当然了,姐姐对我那么好,怎么能没有礼物呢。”

“太喜欢了。”若蝶开心地揉了揉若蜓的小脑袋,若蜓也努着鼻子表示姐姐喜欢就好。

后来,若蝶的腰上一直挂着一个香囊,从未取下,后来齐治颖发现了这一点,问起过这个香囊,才知是若蝶生辰之时若蜓送的,原这世间的情谊之深应皆是如此吧:你送我以薄礼,我收之为珍宝。

团圆节夜宴,皇宫之内华灯点缀,金碧辉煌,殿内台阶之上的金漆龙椅上,坐着一位刚过三十的王者,黄袍加身,尽显威风与气势,在他身侧的是大季的皇后,凤冠霞帔,额间花钿,华丽无比;台阶下方殿中的左侧是太子和太子妃、各位皇子及丞相慕西度、老将军乐古倾、太尉叶常安和尚书曹分省,右侧是离王、誉王、成王、怀王及五侯——赵侯赵玉书、沈侯沈辰南、穆侯穆天、梁侯梁木言、卫侯卫景。

只听殿外侍卫高喊“西疆王、西疆王后到”,殿内诸位无不将目光聚焦在了正在向殿内走来的西疆王木扎克和王后齐云蓉,两人均是绀青色西疆王室华服,牵手走进殿里,至殿前,右手置于胸前,向齐治彦行礼道,“皇帝陛下金安,皇后殿下金安。”

“快入座吧,宴席就开始了。”两人回了是,便坐在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观看接下来的夜宴节目。

不一会儿,殿内歌舞升平,丝竹之声悦耳悠扬,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文武百官相互问好,身体怎么样、儿女怎么样、士兵怎么样,人人都知道不过是敷衍试探罢了,不过还是乐此不疲。只是自中元节以来,发生了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离王被封储君,所以宴席之上不免诸多官员前来给齐治颖敬酒,为以后的路子先做好万全之策。

此次团圆节宫宴,齐治颖只带了若蜓一人,若蜓第一次见这种大型场面,实在不愿意听或者看这些官员们相互之间的阿谀奉承,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就直勾勾地盯着殿中央的舞蹈、器乐表演看,偶尔低头见离王杯盏中没有酒了,就懂事地倒上。

“很好看?”若蜓再次弯腰给齐治颖倒酒时,齐治颖附在耳边低声问道。

“啊?也不是。”若蜓先是不懂离王在说什么,瞬间反应过来之后,低低地回答。

“那你盯着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有,奴婢除了给殿下斟酒也做不了什么。”

“那你好好看。”

“是。”若蜓直起身继续看节目。

过了片刻,齐治颖扭头看若蜓,这丫头还是定定地看舞台中央,察觉到离王的眼神,若蜓低头,与其对视上了,回以浅笑,齐治颖摇了摇头,自己都没注意嘴角也噙了一抹笑意。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若蜓与离王不算是完全没有主仆之分,也是能够以真性情相待的主子与婢女了,就像齐治睿说的,这丫头处久了觉得挺有趣的,也不会冷的跟块冰一样,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若蜓也觉得离王也不是旁人所说的不近女色,只不过在军营呆久了,不习惯与女人相处罢了,自然不会再揣着冰冷的态度做其下属,偶尔离王开个玩笑,若蜓也会露出笑容,总之相处的挺自然、挺舒服的。

齐罗熙本来就被这些官员相继到齐治颖跟前恭贺气着了,一个人喝闷酒,谁知对面的齐治颖还举起酒杯冲自己笑,火气更盛了,面上还必须笑眯眯地喝下,身侧的临俜看到太子喝闷酒的窝囊样就翻白眼。

不过后面齐治颖和若蜓两个人的自然互动被对面的太子齐罗熙、太子妃临俜一览无余,宴席一结束就着急派人查一查离王身边婢女的来历。

翌日,齐也凝正带着西疆王木扎克和王后齐云蓉熟悉公主府,毕竟是要在这里住半个多月,提前了解公主府的各处,也方便两人出行。

“皇姐,皇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丝毫不在乎仪态的必是怀王齐治睿无错了。

“九弟还是如此不羁啊。”齐云蓉待齐治颖走到面前,极其宠爱地抚了一下齐治睿的脑袋,齐治睿是他们这一辈最小的,齐云蓉又是这一辈如今唯一的女子了,自然十分宠爱这几个弟弟。

“皇姐说的一点没错。”齐治颖随后也踏入院子,因为齐治睿下了马车一路小跑,方在其后。

“见过西疆王。”齐治颖不似齐治睿这般随性不羁,见西疆王木扎克站在齐云蓉身侧,自然礼数周到地问安,木扎克亦回礼。

“皇姐,听说西疆那边的奶酒极为香醇,是不是真的?”齐治睿的发问引得齐也凝也睁大了眼睛,十分好奇。

“那是自然,那边不像咱们这边有稻谷,栽植许多花树,能酿各式各样的酒,那边都是以奶为糟,制成奶酒,自然香醇。”

“还有还有,听说那边族人都擅长马术,骑马乃是绝活,是不是真的?”这齐也凝就更有兴致了,她一心想要像男儿一般纵横疆场、杀敌报国,骑马是基本要求。

“嗯,那边的人民以马术为乐,常以马术为赛事,众人热闹娱乐。”

“那皇姐明日我们去西郊马场赛马吧?”齐治睿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

“好啊好啊,九王叔,我可以去吗?”听说去赛马,齐也凝兴奋得不能再兴奋了,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西郊马场耍一耍。

“当然可以,皇姐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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