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中秋在迩。

叶云溪已有喜将近四个月,贪食,嗜睡,喜酸。

据说那日聂江风夜赛龙舟归来,得知叶云溪有喜的消息以后,欣喜万分,犒赏手下的八千将士开怀痛饮了三天三夜。

而我的日子却并不怎么好过。

自从聂江风的母亲前些年过世以后,聂府上下就只有几个老妈子在照料打理。娘担心她们侍候得不周到,许会怠慢了云溪,索性将叶云溪接到了将军府上来亲自照顾。

于是将军府里变得空前的忙碌和热闹。丫头婆子们围着叶云溪团团转,一碗一碗的补品汤水不停的往她的房里送,一件一件软和舒适的衣裳不住的往她身上套,仁济堂的孙大夫更是三天两头的便被请到府上来为她把平安脉。

府里从上到下人人都是满面春风,喜上眉梢,只有一个人是无比愁苦无比悲凉的,那个人便是我。我整天对着日渐圆润的叶云溪,只觉满腔郁结,苦闷难当,可面上却还要扯出一副和顺的笑脸来嘘寒问暖,胸中委实是憋闷的紧。我十分忧心长此以往,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憋屈至死,所以索性以习剑作为借口,去了露华山上的净天宗小住。

净天宗原本是边国的国宗,早先是坐落在太泽城外露华山的脚下。可近几代的宗主长年潜心钻研剑术,不愿受皇亲国戚的叨扰,所以便越搬越远,越搬越高,后来竟索性搬到了露华山顶峰上,就差没有搬出边国了。

净天宗上一任宗主千语大师,说来也可算我半个师父。他虽避世离俗,且长年闭门谢客,但与爹却是忘年之交。还年幼时,每到夏季日头最毒辣的那几日,爹便会带着我和大哥青蔚到露华山上去避暑。那时千语大师便已是一大把的年纪了,头发和胡子都是花白花白的。但我年纪尚幼,还不懂事得很,常常顽皮的爬到他的腿上去揪他的胡子。可这老头儿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望着我,眉目甚是和蔼可亲。

在山中的日子,爹与千语大师整日整日的下棋论剑。而我和大哥在这里没有规矩拘着,则甚是无法无天。

这一日我与大哥在树荫底下玩耍嬉戏,而爹同千语大师照旧在一旁品茗对弈。与哥哥相比,我人矮手脚短,打闹起来免不了要吃些亏。于是情急之下,我随手抓起一截树枝儿来,朝着大哥连戳带划。大哥欲躲不能,欲夺亦不能,不一会儿便哭丧着脸认输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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