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牛在一旁睁大双眼,听得很是入神。

“张仙师您是怎么打败那个魔怪的?爷爷说,它可厉害呢!连那个什么道长都打不过!”

张尘微微一笑,便把大概经过跟陈老石等人讲了一番。

陈老石默然不语。陈大壮和媳妇两人听得口中啧啧连声。陈小牛两眼放光,心想张仙师那宝剑却不知是什么模样,要是能拿来玩玩就好了!

“陈老,还烦请你通知陈家峪的一干村老,我想,那旱骨桩可以撤了,今后也无须各处去挖坟掘骨。”张尘最后道,双目注视着陈老石。

陈老石迟疑了一下,又看看张尘带来的那根枯骨,点点头,说一声,“那,张仙师您稍待!”

说完,就独自出去了。

不一会儿,陈老石家院子里就聚集了五名老人,均布衣短衫。

那字胡的陈二狗也跟着来了,脸上不怎么好看。

陈老石将张尘所说又复述了一遍。那根骨头,在场之人一一接过细看。

张尘见此,也不多话,直接挑明来意,停止掘坟,撤掉旱骨桩。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出来说话。

一阵沉默中,突然一个尖细嗓子说道,“张仙师恕罪了!就凭这根枯骨,恐怕难以说明那旱魃已经伏法。骨头我见得多了,这种样式的,乱葬岗里多的是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陈二狗。

众人闻言倒是一连声地附和,七嘴舌地议论开。

“这旱魃厉害着呢!那道长都没能占到便宜,还受了重伤!”

“莫不是旱魃使了什么诡代之计?它可没那么容易伏法呀!二十年前,我记得清清楚楚,三十里外的石门村,那场大旱可是闹了三四年。”

“我看,这旱骨桩不能撤!不仅如此,这挖坟掘骨还得继续。不然,让那旱魃坐大,苦的可是我们一众乡亲呀!”陈二狗字胡在唇上翻飞,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频频点头。

张尘已是面沉似水。他没想到,这一群村民不感谢自己不说,反倒像是怀疑他冒功请赏一般。

当即就要发作,就见陈老石站出来。

“张仙师断然不会欺骗我等,他也是为咱陈家峪乡亲着想!”顿了一顿,陈老石又为难地面向张尘,“张仙师,陈家峪老老少少一百多口人,每年就靠地里得的这些东西过活,因此凡事也都小心谨慎,不能不有所防范啊!”

见众人都点头应是,陈老石对着张尘一个深躬,“张仙师,您大人大量!容我等再看一两个月,如若实在那旱魃没再出现,我等也就安心了。到时,我等几人上门向您磕头赔罪!可好?”

说罢,又转头看向其他几人,那几名村老也连连点头,都道,“正是此理!张仙师勿怪,万望恕罪则个!”

陈大壮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却也知道,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份。

张尘面色通红,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陈二狗此时一言不发,冷眼旁观,鼻孔里倒像是轻轻喷出两声“哼”。

张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也罢,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你等派专人查看,夜间乱葬岗是否仍有红云出现。若有,我自当出手。若没有,当即撤桩!”

说罢,张尘一个拂袖,迈出院子。

回到竹林小屋,张尘心下犹自不平。

却又没有办法,自己总不可能跟在陈家峪村人后面,逼着他们行事吧?那自己还修不修炼,照不照看其他灵田了?毕竟,这两样才是他张尘最着紧的事。

仔细一想,此事也不急,总归那旱魃已确实为自己所灭,左右不过再等一个月。而且,自己已将详情上报宗门,等宗门定夺吧。

“还是太嫩了呀,想事情太简单了!”张尘在心里给自己品评了一番。

待心绪平稳下来之后,张尘又缓缓地进入忘我之境。他想仔细查看一下,夜间在乱葬岗感受到的那一丝突破迹象。

九公山深处,一处幽暗的山洞里。

一名青年道人双手连弹,其胸前一个轮状法器徐徐转动,同时散发出白惨惨的微光。

道人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法器上方凭空生出一缕青烟。

青烟袅袅,迅速弥漫开。至尺许长短时,渐渐形成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袖珍身形。

女子面向道人,微微一福,状似极为恭敬。

“去,替我办了此事,送你入轮回!”道人森然道。

骈指一点,一道寒光突入女子的袖珍头颅中。

袖珍女子再一福,缓缓散去身形,又没入转轮当中。

“害我损失一具尸傀,如今就别怪我拿你小命来抵!哼哼,也好,等把你炼成尸傀,想必会比前一具更好。”

幽暗的洞中,一抹微光斜照,道人脸上闪过一道阴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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