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芜闭上眼之前的记忆是始祖一脸欢悦地把她踹下九重天,修补各个位面。

顺便把川渊之主带回来。

川渊之主就是池芜的小竹马。

池芜想到那个人便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但想想自己做的事,又弱弱地吐出一口气。

她睁开眼睛快速梳理脑海中涌来的记忆。

这个位面是受影响最小的一个。

如今是大旬当道,政治清明,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当朝做官,上阵杀敌。

此时坐在朝堂上的人为旬彦华。池芜进入的身体是镇国公的嫡女,自幼千娇万宠,长大后当的起天香国色四字,品行端正琴棋书画礼仪无可挑剔,是京城上流贵女的典范。

她曾未想过要入宫,镇国府可以保她一生无忧,但命运之路徐徐展开。

十六岁那年,一道旨意传达,原身便入了宫,皇上不顾规矩直接升为淑妃,本以为有自家护着和皇上的看重她能安稳度过余生。

谁知皇上连月在她宫中入寝却并不踏过最后一道防线,原身也主动求过欢,但总在最后一步昏睡过去。

原身心里奇怪,却并未提出任何。

秋日百花宴过后,原身感觉日日目眩,有时候站起来都会眼前一黑,召来太医也只说娘娘劳累,需多加休息,自小照顾原身的丫鬟碧青也只恨恨道一句庸医。

冬日赏梅会时,原身已然起不来床,但皇上仍然在她宫中休息。

其他秀女妃子她也不曾见过。

二月那天,原身正困倦地躺在小花园里的贵妃椅上补眠。再次醒来便吊在于一间空旷的石室里,屋中堆着各种草药,炼丹炉,空气弥漫着腥甜的气息。身下灼热的气浪扑打着她的身体——一口烧的通红的青铜鼎。

原身低头看着当今皇上,他站在鼎旁,红光映在他脸上,神情扭曲而癫狂:“朕马上就能长生不老!……长生不老!……”远处站着的人由暗及明而来,紫衣锦袍,面容如冠玉,声音沉稳:“臣言尽于此,陛下勿要误入歧途。”

少年抬头看了看原身,叹一声可怜便抽身离开。

那是当朝丞相顾痕澈。

池芜掐断原身的记忆,后半段太过残忍,大致就是原身硬生生被放干了血炼制成丹,连骨都磨成了粉,只因一个道士说她有玲珑心,白玉骨。

但原身魂魄未散,不知为何附在皇上的玉佩之上,满心恨意无法挣脱束缚。

她看着皇上与那妖道苟且,日日无早朝。

镇国公也变了,朝堂上的每个人都变了。

他们眼里全是贪欲,金钱、权利、美人迷了所有人的眼。

男子贪权,女子含妒。

战争频发,瘟疫猖獗,到处都是尸骨残骸,哭泣而满眼仇恨的孩童。

旬家万里江山,终于沦陷。

有时候她也会出去看看天,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休养。

鬼的眼睛能看见的东西比常人多得多——世界交织着黑暗,雾气缠绕着所有活着的人,再也找不到一片净土。

她随那块玉佩辗转流落,又遇到了顾痕澈。

他还是少年模样,眼眸清澈,但身边的雾气源源不断散发。

顾痕澈叹息着捡起玉佩:“娘娘,您看着世界,该毁了罢。”

“长生不老乃是痴心妄想。”

人心怎么就那么脏呢。

后来世界就清净了。

池芜吸气……

嗷嗷嗷嗷麻麻好吓人我要回家嗷嗷嗷

池芜抚了抚裙摆,站了起来,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这张面容,眼睛清澈透亮,面容乖顺,嘴唇嫣红,轻轻勾了一下嘴角,便倾倒众生。

“碧青,洗漱。”池芜唤来自幼陪在身边的丫鬟进来,一边眯着眼一边展开神识搜查。

唔……?

那个家伙在哪儿。

真麻烦。

耽误她沉眠。

池芜漫不经心地捂着嘴。

这个位面中那个家伙竟然是顾痕澈。

速战速决吧。

池芜准备把他强制带走。

“嗷——大人!!!我找到你了!!!”一团浅绿色光团摇摇晃晃扑倒了池芜头上,碧青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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