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袍老者这段时间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压力,频繁的下来试探小药的情况。再一次尝试将小药体内的浊气给尽数度出去,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失败。“果然还是不能用外力强行达成吗?”他自顾自语道。一旁的小药也习惯这种捡回一条命的情况,此时的她,连大口喘气都做不到,虚弱的靠在厌木上。

“所以说,你是失败了吗?”祁文奕盯着黑袍老者问道。“太子殿下,不,回皇上,只能说是这一次失败了,我们还有厌木,药人还可以再培养!”黑袍老者俯跪在地,言语中却并无畏惧。皇上始终是没有等来那一颗救命的仙丹,祁文奕还没赶回王宫,驾崩的消息就先行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新王继任的诏命。“从前朝至今,百年有余了,我凭什么相信你!”祁文奕沉声道。老者并未慌乱,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凭我大苍国的强盛不衰和长治久安!”“哈哈哈哈……有趣”祁文奕朗声大笑道,从皇位上走到黑袍老者身边,低头耳语道:“让孤猜一猜,前朝的时候,想必你也是这么说的吧!”话音未落,黑袍老者也预感到了不对劲,正欲后撤,却被祁文奕给一把抓住,突感肋下一阵剧痛,原来祁七突然出现,从背后一剑刺出。黑衣老者全力震开二人,往殿外退去,却不想殿外早已是禁军环伺,老者飞身攀上房顶,未等站稳,漫天的箭矢眼看就到面前,黑衣老者双手结印,陡然消失在众人眼前。看得起景象,祁七低声道:“果如皇上所料,这贼子留有后手。”“无妨,厌木所在摸清楚了吗?孤的天下,容不得此等秽物,本不该存在的就都清理掉吧。”祁文奕说完转身回了殿内。

小药被一阵声响给惊醒了,睁开眼恍惚能看见微弱的红光透进来,许久未见得些改变,一下子感官和思维都陷入了麻木状态,红光由远及近,直到整个空间都被点亮。几个人凑近了,小药才能勉强分辨出他们穿的是军服,却一下仍然难以联想到更多。几人砍断了锁住小药的铁链,把她从水里抬了起来,小药此时才分辨出带队的人正是祁七。他正指挥着人在水里捞着什么,小药本未刻意关注,水里无非是这些人手里的罪孽。直到一具尸体被扔上来,离她很近,她这才看清楚,那尸体的肚子居然是隆起的,一个士兵,用刀尖直接划破了肚皮,一阵腐臭味混着死胎流了出来,联想起自己和母亲,看着这石滩上错落的尸体,她内心涌上一阵无助的绝望,眼前这群人,不,眼前这群恶魔,居然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而她却无能为力,哪怕连大声咒骂都做不到,她咳出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等小药再次醒来,竹帐白床映入眼帘,沙帐上还搭了一层灰色的幔布,床帐关的很严实。小药的身体慢慢适应着,用手臂撑着蜷坐起来,长期未进食已经让她的身体极为虚弱,身上的伤应该都是有人处理过了,脖子和手腕上长期被链条勒出的伤口也被包扎处理的很好。回想起自己晕倒前的画面,不禁又干呕起来。落在这帮人手里,自己的下场只怕会比之前更惨,倒不如来个干脆。心下想定,小药正欲拉开床帘,探寻自我了断的机会,不料一只手更快的从外打开了床帘,小药猛的往后一缩,“姑娘,你醒了。”小药抬头看去,是一位面容姣好,穿着素净的女子。女子正欲开口讲话,突然被两个叽叽喳喳的声音给打断,“小药姐姐醒了吗……”陈远山和小五从房门口边喊边跑进来,两个人直愣愣的盯着小药,突然小五就大声的哭了出来,陈远山也在后面笑着抹着眼泪。

好歹天无绝人之路。正当几人遍寻黑衣老者下落无着的时候,黑衣老者却主动找到了陈远山,他可以带陈远山等人去救小药,当然人能否救出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做为交换条件,他们要助他从祁文奕手里拿到厌木树心。虽说祁七等人人手众多,但毕竟是在浊气环境中,黑衣老者之前提供给祁文奕的只是一般的药丸,只能保浊气中活动半刻钟,此次为了顺利夺取树心,他将最好的药丸也给拿了出来,终于能在祁七换人的空档里,抢得片刻先机,大家救了小药就赶紧撤离,许是小药如今的用处也不大,留守在外的人也多数奔着那黑衣老者追去,并未过多的阻挠,一行人好歹是顺利的逃了出来。

小村里的日子过的很安静,多数时间,小药都陪着母亲躺在廊下看天空,一躺就是一整日。男人们都在外打探朝廷的动向,只有白无和小五在院里照看着。小药本就是医药世家出身,虽说未能得到外公的家学真传,但在药谷的岁月里,多少个母亲尚还神志清醒的日子里,母女俩打发闲暇依靠的就是母亲所掌握的各类医学知识,尤其是对于针灸,小药颇有天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倘若不是这浊气与自己伴生,只怕这护着自己心脉的最后一丝浊气也会被黑衣老者给抽出。留着这口气,他还有将自己练成药人的机会,没了这口气,自己当下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较之母亲的状态,更为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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