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赵贺朗压了压手指,骨骼清脆的响声使他陷入沉思……

“朗儿,慢点跑,别摔着。”林映紧跟在儿子身后轻声招呼着。

那时母亲眼里是有光的,值得托付的丈夫,尚且年幼的孩子,在这绿意葱茏安静闲适的映桔山,有说不完的希冀。

后来,丈夫不在了,年仅八岁的儿子被宣入宫,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等待。

“娘,我不想入宫。”八岁的赵贺朗趁四下无旁人,低声说道。林映又如何舍得孩子孤身一人去那涉险的地方,可又没得办法,“准太子”的身份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是福是祸,皆看造化。林桔背对着孩子抹眼泪,赵贺朗心知娘亲难过,可也不能扭转事实,便故作镇定道:“宫里那么多新鲜玩意儿,孩儿想去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愿去?娘,放心吧不是还有陈巷呢吗。”

说起陈巷,也只不过比他长了两岁,半大点的孩子,未知的一切新奇又恐惧。二人入宫后被托付给了楚十一,赵贺朗认他做了师父,从此开始沉淀性子,潜心学习。这楚十一并非出身什么名门望族,当年穷困潦倒揭皇榜除地恶,博得了皇帝的关注,留在御前当了侍卫。别看赵贺朗年纪小,他看得出楚十一志不在此,待稍长大些后,便替他寻了个理由离开皇宫,自在潇洒去罢。楚十一是个有情有义的主,虽说离开了宫墙,却也心系着这小王爷,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这次沈太师动静闹得大,楚十一更得出来小王爷把关,否则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入万劫不复。

赵贺朗手指轻敲着白玉砚台,长吁一口气。这些年来,经历的事也不算少,吃过的苦在当时那个年纪也真是难捱。但过后想想,也不过如此。历尽千帆终是客,谁人知是吾与我。

“王爷,您睡了吗?”杨安澈在门外轻声问道。

赵贺朗听见声音,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

“王爷。”杨安澈抬头看着赵贺朗略带愁容的面孔,硬生生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进来吧。”赵贺朗见她穿得单薄,便将她拉进屋里,关好门。“有事?”见她迟迟不说话,赵贺朗有些疑惑。“额,刚才有,现在没有了。”杨安澈尴尬道,双手搓了搓衣袖。赵贺朗笑道:“莫不是故意跑一趟来见我的?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离不开我了?”杨安澈听得两耳发烫,赶紧解释说:“不是的,我,我……”“说吧,我听着呢。”赵贺朗柔声道。杨安澈看了看王爷的脸色,这时候温柔地能溢出水来,这才稍稍放心,小声说道:“我收到一封信,沈杭的。”听到“沈杭”这个名字,赵贺朗微微皱眉,接过她手中的信,打开看到:三日之后,徐家城门见。落款是沈杭的大名。赵贺朗反复看了几遍,说道:“这是他的字迹?”杨安澈点点头。赵贺朗突然有点添堵,这丫头竟连沈杭的字迹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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