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允诺听到身边人呼吸平稳,悄悄睁开了双眼。
允诺轻轻推开自己腰间的双手,披衣起身,想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段锲。
段锲美在骨也俊在皮。他眉浓尾扬,睫毛浓密卷翘,借着月光打在下眼睑上一片阴影。鼻骨直挺流畅,双唇泛红微张,下颚棱角分明。实在是没忍住自己的双手,允诺轻轻拂过段锲的面颊。
细细为段锲掖好被角,允诺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
其实那安神香确是安神,只不过相比于安神,叫它迷药也许会贴切的多。这香用量少但后劲儿强,若非精通草药之人极难察觉,是允诺在见闻人时抓准了机会向她要了方子及解药。
允诺偷偷来到屋里写了张纸条:侧妃禁足半月,闻人入王妃府,锲未知应策,明日出府。
这明争暗斗的地方,连信鸽里都有叛徒。确定周遭没人后,允诺将字条别再那只有微小记号的信鸽腿上,送它出了府。
段锲因收了惩戒不用上朝,第二日一早便悄悄出了府,说是要给允诺置办什么东西,一夜未归。
允诺被新来的宫人蜀锦叫回屋用膳时,满身满脸都是泥土,手里捧着三个歪歪扭扭,勉强有些人形的泥人。
“主子这是做什么了?”蜀锦从未见过如此不在乎形象的女子,伸手去搀她,笑着问道。
“我说这泥覆在皮肤上可以美白抗衰、粘在衣料上可以护纹保色,你信不信?”允诺小心地叼了了一块帕子,平铺在一只空的梳妆盒里,小心的将三个泥人放在里面,笑着抬眼问道。
“主子这是在欺负我没文化?”蜀锦又是笑,她看到允诺特意把那只女性泥人摆在了中间。
“怎么会啊?我不也是个粗人?今日吃什么?”允诺合了盒子,捻着一手泥灰问道。
“主子放心吧,荤菜比素菜多。王爷临走时,特地下的令呢!”
“哦?这个小气的吝啬鬼这是怎么了?”允诺挑了眉,段锲向来喜欢给自己夹素菜、上素食,仿佛喂养什么兔子一般。
狡兔三窟,倒也符合。
“王爷那是心疼主子啊,油水多了的确对身子不好的。”蜀锦将那一盆瞬速浑浊的洗手水抵了出去,笑着答。
“哼,果真是注重养生的‘老年人’!”想了想,允诺又补充道,“英俊的老年人……”
入夜,允诺在床上翻来覆去,猛地起身,心中暗道:这算什么,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没人搂着、哄着还睡不着了?果然,男色对自己太有威慑力了,这太危险了啊!若不是自己心中早有楚安,怕是自己定是被段锲迷得神魂颠倒了!
横竖睡不着,允诺抱了琵琶准备去府外那片树林散散心,刚一出门就被什么东西“啪”地糊了一脸。拽起一看,竟是那只信鸽间谍。
“你这是什么业务能力?这么大个人你都撞得上。”允诺皱着双眉哭笑不得,去解了它腿上的信,又道,“还有,你既然没有夜行衣,就不要白花花得往我这里跑,容易抓人眼球的啊大兄弟!”
送走了那只不专业的信鸽,允诺也不再想去府外的林中了。确定周围没人后,回了屋子。
信中大体内容就是夸自己做的不错,继续保持,再夺佳绩。还附有一封自己母亲的小信。允诺欣喜,连忙展开来。
“母亲在俞府一切安好,今日还得了提拔,你们无需担忧。母亲知你二人在王府定遇波折,还望你们以自身为前提,尽量少做害理之事……勿念,心安。”
可是母亲,你的女儿已手沾鲜血,怕是再难回头了啊。
允诺将信放到自己平日从不命人打扫的侧书苑中,安定与内疚一齐涌入心头。
这下更睡不着了,怎么办?总不能找个侍女来搂自己睡觉吧。在黑夜中,允诺睁着两个眼睛瞪了床帘一宿,直到第二日熬肿了两只眼睛。
对外说起来,就是思念丈夫,彻夜难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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