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昊,可算回来了,你爸他怎么都不肯下床去医院,非得等你回来。”

闻言,卫昊小跑着进了里屋,看见躺在床上的父亲,一声轻唤,有着刻意压制的平静,可泪水还是伺机窜进了眼眶,扎的眼睛生疼,双膝跪在床前,握起父亲干瘦如柴的手,“爸,我回来了。”

千里之遥,不眠不休的赶回秦岭,他无比沉重的知道,父亲在等他归去。

此时,奄奄一息的父亲费力的睁开眼,想要撑起一个笑来,奈何嘴角才略微一扬,就已被痛苦之色取代,嘴巴一张一合,几次尝试说话,却成了几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喉咙里卡了痰。

他发出一声闷哼,拉开卫昊的手掌,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在掌心写了起来,“一点一横一撇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最后的一捺似乎吸干了他所有的气力,瞪大眼睛紧盯着卫昊,努力的想要说出话来,可最终只能是弓着手指在卫昊的手心用力点了一下。

指尖落在卫昊的手心,忽然就断了力气,轻轻的垂了下去。

“爸!”

床上的男人已经死去,双目并未合上,嘴微张,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口中。

围在床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见卫昊父亲落气,一时间哭声四起,忙活着张罗丧事的人进进出出,本就狭窄的屋里更显得乱糟糟的,就像是卫昊此时的心情。

然而,他却表现的异常平静,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许久,才站起身来问道,“我妈呢?”

“你妈在医院,有人照顾着,先把你爸的后事办完。说起来也奇怪,你爸前一天去了葬王峪,第二天就跟你妈一齐病倒了。都说那地方被诅咒了,去不得啊,当年你爷爷不就是进了这葬王峪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捞到……”

“够了。”

卫昊冷着脸,这一声呵斥明显让说话的妇人一愣,可她话锋一转,紧接着一声叹息,“你爸这脾气啊,一辈子都不肯迈出秦岭半步,死守着这鸟不拉屎的峪口,都不知道他是咋想的,都病成这样了,我们又是拉又是劝的,非得躺在床上,一步都不肯离开。”

“你说我爸不肯离开床?”

“是啊,我们还都感觉奇怪,大伙儿想着他是不是在从床上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哪儿知道你爸他怀里抱着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骷髅头,怎么都不肯撒手,肯定就是中了那骷髅头的邪,我们大着胆子把它抢过来扔了出去,你爸是哭个不停啊,恨不得把我们给生撕了。”

“我爸抱着的那个骷髅头哪儿去了?”

“他就是中的骷髅头的邪,我们哪儿还敢留着啊。当时就找了会事儿的人又是烧香又是化符的治了一番,给扔进葬王峪了,扔那里面就没人会再碰上,指不定啊,这头就是你爸从里面带出来的……”

妇人哭哭啼啼的说了好长时间,像是打开豁口的堤坝,难以关上。她的这些话卫昊虽也听见进了耳里,然而,此时卫昊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的只有三个词,“葬王峪、骷髅头、床……”

别人或许不清楚,卫昊却心如明镜,父亲咽气前在他手中颤抖着写下的字正也是一个“床”字。

在生命的尽头,父亲为何强调一个床字,又为何病已至此却抱着一个骷髅头死守在床?

卫昊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也了解父亲的脾气,他绝不是中了邪。

葬王峪是秦岭腹地一道狭长的山峪,两侧多为陡峭的山崖,父亲一生守在峪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就是他自己,之前也从不踏入半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破了这多年的戒律?在葬王峪中又发生了什么?

回来的第二天就跟母亲双双病倒,难道是巧合?

卫昊不相信。

对于他的疑问,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拿出确切答案。七界7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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