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好的音律是出自你的内心而不是依葫芦画瓢。

这句话清荷到死才明白。

我知道这也是云岸想要告诉我的话,所以我才一次次在梦中见到那些不属于我的回忆。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相传在春秋时期有一个很厉害的琴师名叫俞伯牙,伯牙从小就跟着老师学艺可是却始终捕捉不到琴的神韵。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伯牙开始游历四方,他一个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每日面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起起落落的潮汐还有来来去去的飞鸟,突然就明白了那些音律的灵魂在哪里,于是立即席地而坐,音随意转,抚琴而成绝唱。

可我的琴却是从别人的故事里悟出来的。

右手弹拨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我听到那些幽怨凄婉的乐律从我手中的琴里倾泻而出。

醉红妆,琼枝玉树不相饶。

一瞬间琴声就飘向了灰蓝色的苍穹,那些纷纷扬扬的雪花立刻更急更大地坠落下来,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埋葬,而原本不断吹着的风却突然静止下来。虫鸣鸟叫,山间流水也一并失去了声音。在这个静止的空间里,我看不见眼前的景也看不见自己,只觉得那些飘浮在空气中的音律缓缓流动着,流向遥远的天空。

我觉得我的心也跟着它们流走了。

我看见巨大而笨重的云朵,看见藏在云朵里的晶莹的雪花,看见那些白衣飘飘笑看人间兴衰的眼睛,看见他们美丽而惨烈的人生。然后一个声音对我说,小鱼,来吧,我带你回家。

那个人笔直的站着,明明没有风,可是他纤尘不染的长袍却被高高扬起,翻飞出一副洒脱的模样。

顷刻间所有的光芒都向他汇聚过去,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微微扬起嘴角温柔地笑着。

他向我伸出手。

然后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刚走了几步,周围的一切又迅速消失了,就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幕布,当这块布放下来所有的景象就又都恢复了原状。我依然坐在那个凉亭里,而那些雪也还是汹涌地坠落着。

不同的是我的面前多了一个人,他望着我一脸的担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说要娶我为妻的温怀远。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急急忙忙地拉着我往山下走,“还好,我来得还算及时,刚刚如果你弹完那首醉红妆,从里面生出来的幻象一定会诱使你自杀。”

“幻象?”

我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是指那个站在最亮的光线里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吗?”

“对,准确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所处的世界,一切都是幻象。”怀远解释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一下山他就嘱咐我每一步都要跟他走的路线一样,只要错一步就没办法走出这个阵法。

越走得久我便越心惊,在这个庞大的空间里竟然囊括了四季。每走一段路就是一个季节,前一刻还是万物凋零寸草不生的深冬,可当你跨出下一步时眼前的景象就立刻变成了阳光强烈到足以使地面开裂的盛夏。

“你知道为什么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粒米未进却感觉不到饥饿吗?”怀远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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