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一间华丽的房内,两位女子正面面相觑的讨论着什么,片刻文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用她颤抖的手在卖身契上签下了大名。
杨欣扭着腰肢欢喜的练练拍手,抽过卖身契笑道,“从今儿起你便是我醉乡楼的天巧儿了,你放心,我会按照约定好好关照你的娘亲。”
“我只卖艺。”文雅补充了一句。
“是是是,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是我老糊涂了。”杨妈妈拍了拍文雅的肩膀笑道,“别总皱着个眉头,这样可怎么招待客人?有我醉乡楼在,贾府还不能这般猖狂。”
另一边。
“姑娘你疯了,竟然真的与醉乡楼签了卖身契!”
“醉乡楼在皇城的势力不比贾府小,除了贾府就是醉乡楼,我没得选。”文雅很淡定的一笑,在斐儿的眼里这笑竟然是甜的,“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个可以贩卖的商品,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自己选买家。”
逃婚的事没闹几天竟然就被硬生生压了下来,为保文母无恙,醉乡楼还特地在文府内外更多了几个得力的下人。有了醉乡楼的保障,文府的日子总算蒸蒸日上。
文母一直被蒙在鼓里,一心以为女儿在贾府享受荣华富贵,这些难怪,除了每月送来固定的银两之外,文雅还会让人不定期送些小饰品来。
成为天巧儿的文雅的记忆,入流水般从九歌眼前淌过,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过往都一丝不挂的呈现。
她学会了如何迎合男子,学会如何逗得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掏钱,学会用花枝招展的装扮捕获众人的眼球。
原本清高自持的她逐渐变成了她难以想象的现在,可这又如何呢,她总算平安与母亲活下来了,在这吃人的世间。
但,纸永远包不住火。
醉香楼的头牌游街一向是最热闹的,方圆百里的人家都会来凑热闹,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了爱闲逛的文母。
天意弄人,她就这样与文母四目相对,即便她浓妆艳抹改名换姓也瞒不过她的母亲。
“你居然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们堂堂文家,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面对你的兄长和老爷啊!”文母哭的歇斯底里。
天巧儿跪在堂上,目泛泪光,“娘,若小雅还有半分办法,怎会走这一步。昔日的文府已经没有了!脸面没有这么重要!歌舞伎又怎样,至少我不用让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至少我能让您活下去,让您衣食无忧!”
“啪!”文母含泪打了天巧儿一巴掌,什么都没说,回到了自己的屋。
第二天,文母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间,文家从此只有文雅一个人,也是从这天起,“文雅”彻底随母亲冰冷的棺椁被埋进了土里。
九歌看着半空中被一根白绫吊起的文母,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窸窸窣窣的哭声太吵,她干脆抬手过了一段记忆。
醉香楼内,天巧儿醉倒在桌上,摇晃手里的酒杯,眼泪再也忍不住,“娘,您就这么容不下女儿吗,您觉得我败坏家门,但脸面真的比活下去更重要吗?我只是想让您好好活着……”
在她喃喃自语间,一个男子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接话,声音低沉却很好听,“活着才有以后,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天巧儿与男子第一次见面。两人都穿着华贵的服饰,却有相隔千里的感觉。
她开始期待夜晚的降临,期待着每一次演奏完毕男子投来赞赏的目光,期待和他说话,哪怕只有只言片语。
即便知道身份悬殊,天巧儿也难以掩饰对他的爱意。
“你不介意我们这些女子吗?”天巧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但她又立马后悔了。
男子英俊沉稳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平静的眼中多了些许温情,他的话让天巧儿动荡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酒家女与寻常人家的女子又有何分别,都是拼了命也想活着的可怜人。”
但他还是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我已经向在皇城所有府邸打听过了。”斐儿停顿了一会儿吞吐道,“都没有这个人……”
“我知道了。”天巧儿的语气有些疲惫,心绪不宁,她想了许久才知道,这就是琢磨不透又不可抗拒的爱慕吧,突然,她想起了一个可以托付的地方,压着声音喃喃道,“北云斋。”
……
下了一夜的雪,雪堆得已经有一节台阶高了,踩下去正好没过脚踝。壹号xs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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