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得紧,吹得人脸上又干又崩,吹得她心里发慌。
她一点一点朝着哨声走去,眼里虽能将一切看得分明,脸上却是六神无主。
留意四下,这片荒山正好傍靠三途河,四下里并无多余的人烟。
将要凑近手持骨哨的丧服老儿时,且听见一记低沉的声音从斜刺里发出——“鱼儿上钩了!”
不用猜,这么灭绝人性的声音,只能是末魁的。
一想到因他而死的二师父,封华心里顿时翻涌出一阵恶气,却又不敢发作,依然行将就木的径直朝丧服老儿走去。
突然一个不小的力道箍住她的脖子,好在不很用力,显然末魁并不是立刻想要她的命。
末魁冷冷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一看见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为了引他出来,真想现在就下手杀了她。”
丧服老儿因为挪不开嘴,只是冲他警示性地摇了摇头。
末魁见后,哈哈笑开。
封华心里狐疑的很,猜不透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何目的。
前一次她落在他们手里,他们所等的人便没有现身,今天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她顿时觉得这两人只是空有一身高强本领罢了,脑子却不怎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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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们三人就这么干站了好大一会儿,也一直没见谁赶来。
末魁显得越来越焦躁,而丧服老头的骨哨则越吹越大声,这严重引起了暗中野兽们的不满,先是野猫与这声音较劲过一阵,接着又是野狗野狐,漫漫山坡一时倒也不那么冷清了。
三途河水在不远处奔流不息。
封华的脖子开始发酸,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不动,她的身体隐约开始不受控制的搐动起来,四肢渐渐发麻。
她害怕末魁万一失去耐性,手中力道一紧,明年的今日可就是她的祭日了。
眼珠稍转了转,她下定决心,打算动手。
趁他俩的目光都分别落在别处时,她悄然的动了一动手指,待末魁觉察之际,她早已从袖里抽出匕首,果断地一举挺进了他的胸膛。
疼得他登时“啊啊”大叫。
封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更没时间拔出匕首,只听耳后有风扫来,恰巧她当时因为身体僵硬的太久,双腿发麻,无力支撑,正好疲软地瘫倒在地上,头顶丧服老儿一拳攻将过来,她很合时宜的倒下,竟如此就天衣无缝的躲过了一劫。
丧服老儿一拳空打出去,险些伤到已血流成崩的末魁,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当他拳落站定时,已离封华三尺有余,一回头,满眼恨意凛然。
此时封华业已寻机掏出另一样东西来——借着位置的差别,处于下处的封华很容易就寻到了敌手的空当,只将三根淬过血的银针“扑嗽嗽”连发出去,其中只有两针准确的打在敌人脸上,一针插进他的下巴,一针则扎在了他的右颊。
那老儿的脸一遇上她的血,登时连烧一大片,疼得他禁不住一通哇哇乱叫,直破口大骂道:“臭丫头!真是好心机!”
末魁受伤不轻,勉强撑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以单膝跪倒在地,以手紧掖胸口,双眼痛得又红又肿,他瞪着封华的样子活像一头失了崽的母狮,好像下一口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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