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这头上裹着啥子?受伤了?”

出了门没多久,韩猛就遇到了一个粗糙汉子,那人看见韩大郎脑袋上的绷带纱布,有些惊疑的问起。

“张家叔,没啥事,不小心磕了一下,你这是忙啥咧?”

韩猛笑呵呵的回道,心里暗怪自己大意,昨晚在货轮医疗室给脑袋伤口处理了一下,今天居然忘记了。

头上还包裹着绷带呢!

应该戴个幞头,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帽子,四角布扎起来的那种。

其实就是个头巾,男子青、灰、黑三色为主,女子蓝白碎花、蓝、青、灰皆有,而颜色艳丽的乡下不多见。

至于白色头巾,很少,毕竟是缟素之色。

而现在他头上就是白色,太扎眼了。

张同是个老实巴交的关中汉子,闻言咧嘴笑道:“眼瞅着就要下雪了,今年收成不好,这不是准备进山打点野物,填补填补,不然明年熬不到秋收,又要令慈救济……”

说到这里,昂藏汉子脸也红了,很显然不好意思,实在是欠主家的太多了。

同时,对于能够遇到这样的主家,他们这些佃户也是感到荣幸,感恩戴德。

佃户们都知道,主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好,一样省吃俭用的。

“呵呵……”韩猛笑了笑,避开话题,说道:“那叔你进山,我……某去转转,可要小心啊!”

“哎,仔细得。”

张同应了一声,就朝着山林方向走去。

庄稼汉子就是这样,话不多,韩猛同样不知道聊什么,所以,穿越而来第一次与人交流,就这样草草收场。

韩猛回转家中,戴了个幞头才再次出来,一路闲逛,有一种视察领地的感觉。

看着一户户简陋的茅草屋,墙是茅草混黄泥堆砌,屋顶是作物秸秆抹黄泥。

这些就是佃户们的家,韩猛才真正的明白,这个时代的农户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透风漏雨,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冬天下雪的时候,可想而知这些人该多难熬。

更别说衣不蔽体,都是粗布麻衣的,估计冬天也只能待在床上,而床上也是铺着秸草,被子里缝的也是秸草。

一路上看到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的破破烂烂的老人与孩子,韩猛不禁想起了那些印第安人。

看来这些人连印第安人都不如,至少印第安人一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农耕与打猎的区别啊!

就如同游牧民族,为什么强壮,因为吃肉喝奶,而中原农民是吃糠咽菜,肉食太少了。

他能够长的高大魁梧,还是因为是个小地主。

当然,如果能够让这些佃户吃上肉,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的精气神就完全不一样,毕竟骨头架子在那里。

佃户们不管老少,看到韩猛都是非常的尊敬,毕竟原主从小到大也是个憨货,待人和善。

韩猛一路客气打招呼,熟悉一下状态,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回不去了,只能融入这个世界。

小村庄很快转完,他又去了田里看了看,紧接着上了山,沿着溪流一路查看。

不得不说,此地依山傍水,风景宜人,的确是个建造别院的好地方。

之所以土地贫瘠,不是因为缺水,而是山脚之田,风化的砂砾碎石太多,土壤少。

他估计这些田都是韩家祖上开垦出来的。

既然不适合种植粮食,那么明年是不是考虑种点其它的?

这种风化的沙质土壤,种红薯花生之类的应该可以,至于种子,他现在能够去到美洲,想搞来应该不难。

他隐约知道,红薯,花生,玉米这些作物,都是美洲物种,看来有时间必须去找找看。

想到这些,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知道脑袋里的空间之门,能不能把人送过去。

既然他能够真身来去,那边的东西也能够带过来,说明他把人送过去应该没问题。

不然,他一个人在美洲,还真的玩不转,搞不好就会被当地土著杀了。

送什么人过去呢?

站在半山腰,看着山脚下的小村庄,首先考虑到的就是这些佃户,不过他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送去美洲的人,绝对不能再回来,不然对他是威胁,会暴露他的秘密。

豁然间,他想到流民,记忆里似乎每年冬季,都有大量的流民涌入关中,都是从北方过来的。

现在贞观六年秋末,离灭亡东突厥才两年,北方因为战火生灵涂炭,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致使大批流民为了温饱南下关中。

特别是到了冬季,流民更多,这也是朝堂最头疼的。

赈济安抚也是重中之重。

要是弄几千流民过去殖民美洲,岂不是一举两得?

韩猛眼前一亮,心里觉得这个可以,不过必须有个计划,不能一次性搞这么多过去,否则难以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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