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的成年礼在早上九点举行,茶茶差点就睡过头。若不是夏莎公主带人来找她,她几乎要睡到中午。宿醉后的脑袋昏昏沉沉,疼得要命,一口气灌了两杯花红果树茶,意识才稍微清醒。

阿雪依然全身无力不想动弹,和白泽兽窝在星槎里看家。茶茶被公主的人马紧急梳妆,纤腰束胸,鲸须、鸟羽、藤条,四五层的丝织物穿下来,美到无法呼吸。要不是看在泽维尔王子那张惊为饶脸的份上,茶茶都打算直接放弃和阿雪一起躺尸。夏代倒是开心得脸都笑烂了,一身宫廷礼服,正儿八经的跟在公主后面,生的护花使者。

数百名经过选拔的少年少女们半跪在教堂的广场上,风华正茂,朝气蓬勃,他们来自特兰斯帝国的各个城镇。广场的外围是亲友团们热切期盼的目光,每一位种花者都有几位亲友护送,这也是昨茶茶他们排着长队进城的原因。长老们站在祭坛上,平静的望着帝国的未来。吟游诗人拨动琴弦,唱起最激昂的战歌。

茶茶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不知道是因为衣服太过束缚,还是因为泽维尔王子站在身侧,汗水从额角渗出,视线在人潮中游移。机械之城的摄影师突兀的出现在视野,茶茶只觉呼吸一窒,心脏一阵紧缩。摄影师盛装出席,他穿着特兰斯帝国最传统的服饰,和弗劳尔将军的衣服相当类似。特兰斯帝国的摄影师,为什么会在国的首都开店?难道……他是间谍?

“怎么了?”耳畔传来泽维尔关切的声音。

“抱歉,昨酒喝多了,头疼。”电光火石间,茶茶编出一个理由。脑子里回想着酒馆里和王子的全部对话。自己一介平民,为何会受到王子青睐,人模狗样地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观看典礼?就因为是夏代的伙伴吗?她又不是阿雪长得人见人爱,魔法赋也极其罕见,温柔体贴,还做得一手好菜。唯一自豪的,大概是那颗稍微好使的脑袋。可惜这里是魔法世界,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即使泽维尔要发动战争,也轮不到她这个狗头军师。难道是因为她是敌国情报的提供者?茶茶看了看人群中的摄影师,否定了这个答案,自己显然不够格。

“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王子轻声,富有磁性的嗓音让茶茶越发慌乱。

蓝金双眸的少年也看到熟人,艾尔镇最美丽的女魔法师,穿着华美的白袍,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的身后是无数帝国的军队。或许有朝一日,他也能站在她的身侧。

种花仪式很快开始。一队礼兵捧着装有涩拉弗洛的水晶杯入场,长老们走到种花者的中间,轻轻浇蘸着,一一点在少年少女们的眉心。最开始的时候,种花者们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恭敬的半跪着。几分钟后,有人撑不住,双手伏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身体抖得厉害,白皙的皮肤下青筋暴起,堵塞的血液扭成一团,种花者们却是生生忍住,没有半点呻吟。场外的亲友们逐渐躁动,整个广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茶茶头皮发麻,不太明白这种大型自虐现场有什么好看的,大家为什么不用减轻痛苦的麻醉剂。茶茶双手紧握着,昨晚的食物似乎没有消化,争先恐后的涌向喉咙。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比茶茶更先突破喉咙的桎梏。声音来自广场最中间的少年,枯草从他的身上冒出,不断伸长,榨干少年身体的每一份能量。训练有素的士兵将少年从广场上架起,长老们早已侯在一旁准备拔草。

“啊!”又是一声尖剑痛苦的少女在地上翻滚着,野草发疯般穿透她的四肢百骸,从每一个毛孔中生长出来。士兵穿过人群,涌向种花失败的少女。

更多的尖叫响起,场面混乱不堪,教堂最庄严的广场变成了草场,恶劣的味道包围圣都。不到半个时,大部分种花者的身上都长满野草。那些野草也没有像茶茶期待的那样,从少年少女们的毛孔中脱落获得新生。

“种花失败。”这四个字宛如狂风,卷走了广场上的无数希望。他们是魔法帝国的未来,未来却无法顺利使用魔法。无数的防护罩从人群中撑起,试图掩盖广场上压抑的氛围。

茶茶担忧地看向身侧的泽维尔王子,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双唇抿成一线,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茶茶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明智,下意识的低下头,发现王子的脚尖居然迫不及待的往上翘。殿下是在高兴吗?

“很快就结束。”泽维尔的声音在茶茶脑袋里回响,茶茶惊讶的捂住嘴巴。不,不会的,帝国的王子怎么会亲手毁掉帝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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