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依旧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哈气,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的模样。

整个梦境过来,悠悠居然依稀辨识了狗语。

可即便能同大黄交流,她仍旧默了很久,不知该说什么好。

准确来说,是想问的太多了,竟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这故事在悠悠看来,其实复杂的很,红伶和穷奇究竟经历了什么,阿香和同德现在在哪里,阿明是否已经大成,还是早就被妖魔拆净入肚?尽管应大黄要求,要保护阿明。

但她更关心的,其实还是穷奇。

小白斜斜靠在门框上,“想起什么就问什么,再等一会儿大黄该要没了。”

小白简直就是悠悠肚子里的蛔虫。

悠悠稍微梳理了一下头绪,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怎么你从前说话,除了小李寡妇,谁都能听的懂?甚至有时候连小李寡妇都能明白!”

大黄开口,“从前时我有穷奇双翼,即使没长开,也会许多法术。她很迷糊,即使听懂了我的语言也从没细想过。但我仍担心同她说太多会吓到她,只偶尔与她讲话话。”

大黄低了低头,“说起来,到现在,我居然……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白目有哀戚,“至少,你能记得她同你们相守时确实欢乐。”

悠悠叹气,“一切皆有定数,谁也想不到你那日会生翼,更没想到她会出来呵斥你,你纵然犯了错,也不是有意。”

悠悠看了看他如今残败的模样。

“况且,你也付出了代价不是么。”

第二个问题。

如此多的姐姐兄长,却只有凤凰使了法子让悠悠能永久记住他的容貌,其他人,她虽记不大清楚,却晓得自己对他们依赖万分,对他们仍然有着十二万分的想念。

悠悠问大黄,“你的父亲,我的兄长穷奇,究竟是怎么死,又死在了哪里,怎么你记忆中浑然没有他?怎么你的记忆,仿佛只有半截?”

大黄伸直后腿弓着身子打一个哈欠,“穷奇也配做父亲?他从未出现过在我面前过。我到巷口之前仿佛有过一段十分凄惨的经历,我的母亲红伶不知用什么法子封了我的记忆,只能记得她和穷奇的名字,和她教我的一些小法术。”

“但不管是在我到巷前还是到巷后,穷奇从来没出现过。他应该不曾记得自己有个儿子留在人间。”

悠悠有些失望。

大黄又说,“不过我知道,神兽本得天地万物护佑,来到人间,各有使命,渐渐稀少,左不过是违了天道,改了他人命数,也因此改了自己命数,不再为天地所容,所以不得不死。”

小白有些震惊的看了悠悠一眼,神情间似乎有些呆滞,悠悠看不明白他眼中的情绪,只觉得复杂莫名,小白好似故作浑不在意的开口,“没事儿,莫担心,就你这心性,估计能万寿无疆。”

我?我什么心性?悠悠瞪他一眼,“借您吉言!”

大黄已然没有气力,悠悠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阿明没有被找到,你又怎么断定他在这村子里,而不是早就离开?”

大黄有点哀伤,“他应该晓得我要回来吧?”

……

悠悠不知道狗会不会笑,却觉得大黄此刻在泛着苦酸咧嘴。

大黄说,“算啦,我不自欺欺人了,我杀了她养母,小李寡妇那样好的人,连我都觉得自己罪恶。他不拿我去抵命,已经是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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