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还是常蔷。
“喂,小邺,姐仔细考虑了一下,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吧。”
没了此前的针锋相对,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愧疚的感觉顿时盈满常邺的心脏,他将此前自己做好的决定说了出来:“没事的,姐,我去见一见就是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电话那端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道:“小邺,姐不想勉强你,你要是有自己的想法,姐一定尊重你的选择。”
常邺转身一把将手撑在池沿上,胸口起伏了两下,稍稍平定:“我已经决定了。”
“小邺,做决定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若是你决定了,姐也没意见,只是小邺,你要记住咱妈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女人也绝没有看起来那么温慈,爸爸一直被他蒙在鼓里,我们两,就一定要撕开那个女人面具,让爸爸看看清楚。”
电话里的声音始终在提醒常邺一件事,这是常蔷这么多年,给常邺打电话,始终会做的一件事。
常邺蹙了蹙眉,表情很不耐烦,语气却如常平和:“姐我知道了,行了,挂了吧,很晚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到了这个份上,又不好说下去了,蹲了好久以后,声音已不像方才那样柔和,变得有些冷清。
“见面的时间我约好了告诉你,你早点睡。”
常蔷话音落下,常邺直接挂断了手机,抬起头来,镜子里一双黑眸幽深发寒。
这次回国,他总觉得常蔷变了。
虽然她还是如往常一样事事为他着想,可总让他觉得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他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十分焦虑,或者说,这是他性格里本来就有的掌控欲,从前并不和常蔷生活在一起,千里传音便也不那么明显,如今凑到一起,便开始针尖对麦芒了。
常邺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镜中的自己,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白雪梅和他儿子将他当做不怎么好来往的怪咖,而父亲眼里,他则是叛逆的代名词。
这些勉强有些像真实的他自己,而在常蔷眼中,那个听话懂事的乖弟弟,反像是一张诓骗常蔷,好让她安心的面具。
仔细想来,从小到大,常蔷为他安排的一切他都认真的去完成,即便是到了后来,年岁渐长,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圈子,也未有丝毫的懈怠。
现在看来,他的好心未必是办了一件好事,至少对常蔷来说是绝非是一桩好事。
常蔷将他当成了刀,上阵砍杀也未曾在意他是否愿意,纵然他只认常蔷这一个亲人,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与亲人离心更加残忍。
常邺的内心住着矛和盾,一边是不想辜负姐姐,想要找出自己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一边,是他绝不想成为一把杀人的刀,即便那个人是他姐姐,也不行。
重重的一声叹息,常邺将脸扎进了放满凉水的洗手池里,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却让他的脑子变得无比的清晰……
肖觅蜜感觉常邺应该是记错了,不敢直接进去睡,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又坐回了沙发上。
等了半晌,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听了,又隐隐约约的传出打电话的声音,再接着,应该是常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才是。
也许还是坦露着上身,精壮的胸膛可能会挂着细密的水珠,随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那水珠会颗颗的滴落……呸!想什么呢!天天iani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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