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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砖瓦响动的声音,楚禾迷迷糊糊地从昏睡之中醒过来。她顺着昏暗的烛光环视四周,竟发觉此刻殿内空无一人。

她撑着身子爬了起来,掌心瞬时便传来一阵剧痛。楚禾抬手一看,只见手掌心的伤口被一条雪白的帕子止住了血。

那帕子带着香,是赫绍煊随身的帕子。

她还在愣神,却又听见上面传来一阵砖瓦响动的声音。赫绍煊的那只小乌貂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横冲直撞地钻进她怀中缩成一团。

楚禾下意识地抱紧了它,她感觉到乌貂在瑟瑟发抖,耸动的鼻尖不安地在她身上乱嗅。

原来她没听错,屋顶上果然有人。

楚禾下意识地想往外跑,可刚起身便听见有人行走在屋顶的声音,她硬生生收住了自己的脚步。

此时殿内只有她一人,她若是此时往外跑,势必会惊扰屋顶上的刺客,估计跑不出多远就会被逮回来。

楚禾抿了抿嘴唇,轻轻安抚了小乌貂片刻,将它藏进自己怀中,然后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先一步吹灭了烛火,让自己的眼睛提前适应黑暗。

殿内只有榻前那一盏小小的烛火,她一吹灭,整个寝殿顿时便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楚禾摸索着戴上赫绍煊给她的护腕,轻手轻脚地寻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蜷缩了起来,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能够敏锐地捕捉到东、西两侧木窗透进的微弱的月光。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侧的窗户,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小乌貂似乎觉察到她的紧张,从她怀中钻出个小脑壳来,凑到她下巴上蹭了蹭。

楚禾轻轻将它按回自己怀里,默念着:

“别怕…别怕…”

这时候,外面院中忽地刮了一阵风,随之传来衣衫猎猎作响的声音。

外面还不止一个人。

楚禾的心瞬间便提上了嗓子眼——下一刻,她便看见成群结队的黑影有如鬼魅一般慢慢地靠近殿门,而后“砰”地一声将殿门踹开,闯入殿内,直奔床榻而去。

楚禾抓紧了手中的护腕,额前涌出一阵又一阵细密的汗珠。

她此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期盼着赫绍煊只是去了侧殿处理公务。他若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赶来救她。

那帮黑衣人发觉床榻上没有人,立刻便分散开来,在偌大的殿内搜寻了起来。

其中一个刺客走到了离楚禾不过十步远的地方四下张望着,楚禾依稀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并非是刀剑,而是一柄骨刺。

一柄在漆黑当中仍然带着寒光的骨刺。

刺客似乎觉察到生人的气息,手持骨刺朝着她的方向慢慢走近,再多走一步便要看见蜷缩在屏风后面的她。

楚禾颤抖着手,将护腕对准了那名刺客。

在按下机关的那一刹那,楚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尖锐细小的声音从护腕之中“嗖”地射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刺客痛苦的喊声。

楚禾看见那人重重倒了下去,身体一阵一阵地抽动着,昏迷了过去。

一时间,殿内所有的刺客全都围拥了过来。他们扬出手中的骨刺,如同鬼魅一般跃起,向屏风之后扑杀而来。

这时窗外忽地灌进一股风,一个颀长的身影轻盈跃入殿内。

还不等楚禾反应过来,迎面便有一束朦胧的月光从张开的床前洒落。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已经与刺客厮打在了一起。

他身手矫健,手中长剑还尚未出鞘,便已压制五六人不能近身。

楚禾借着朦胧的月色,模糊间望见了那人的轮廓,心中凉了一半——

他那高高束起的长发和黑色劲装,与魏葬如出一辙。

可她明明早就拒绝了父亲,魏葬又怎么会出现在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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