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央是等众人都散了,千羽楼内只剩下孙氏和嘉儿才悠悠转醒。为了逼真,她在知道秦家主母因体弱,一直被游方神医调理身体的消息之后,并没有事先服用解药,是以这会儿脸色发白,嘴唇发青。

看着自己娘亲眼角含泪,发髻都因慌乱散了一些,不复平时的利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北央错觉,此刻甚至觉得娘亲老了几岁。

“昭昭你...怎么就被蛇咬了...”孙氏声音柔柔,侧了身子拿巾帕擦了擦脸上的泪,再转头去给北央掖了被子。

孙氏眼中的水光刺痛北央,她探手戳了戳孙氏的胳膊,“娘,我无碍的,意外而已,”

小动作多是祈求讨饶,孙氏无奈,将那手又给塞回了被子里,“大夫说余毒未清,不能着凉。”

“听你大姐说,当时挺多人在的,怎么就窜了蛇出来了。秦府那样的人家不应该啊...”孙氏还有些后怕,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尽管现在人是在自己眼前了,却没了精神,“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去了。”

“女儿这次去其实挺开心的,秦晚姐姐人很好,当时大姐都没上来,还是秦晚姐姐先跑过来帮我把蛇弄走了。”

“女儿家家,敢碰了蛇也是胆大的,不愧是秦家的女儿。”孙氏想到送北央回来的嬷嬷说过两日秦晚会过来赔罪,又听北央这么说,心里对秦晚的印象更好了不说,还有了感激。“哎...这有时候家里头的血亲,还不如外人了。”

“娘你真是的,说这些做什么。”

刚好嘉儿端了药过来,孙氏接过喂了北央服下,看着她睡着了方才离去。一日闹腾,北央也真累了,便早早的睡了。

另一头大房何氏的三好苑内,北月正听着自己娘亲数落。

“你便是做个样子,也该多些紧张你妹妹吧。你看看你回来那副样子,她是被蛇咬了,中了蛇毒,不是摔了一跤。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就不知道干嘛了,你看人家秦府嬷嬷看着都比你着急。”

“那嬷嬷当然应该着急,北央是在她们秦府出的事儿。即便秦府门第比我们安国公府不知高了多少,但若北央有个三长两短,传了出去也是难听。”北月给何氏倒了杯茶,又道:“且我看着那北央,看着木讷寡言,实际不然,我即便装了亲热,也是多此一举。”

“她就是个半大丫头,这么些年又一直呆在那庙里头。能有什么?”何氏将那茶杯推远了些,仍是听不进北月的话,“秦府归秦府,你归你,你既然是北央的姐姐,自然要护着,紧张着。”

北月深知何氏脾性,也不再多说,何氏这般数落,也不过因着北央要进宫罢了。她心里清楚明白,便笑了笑又推了茶盏到何氏跟前儿,“娘亲教训的是,女儿之后定当注意了。”

见北月乖顺,何氏的不满消了些,嗯了一声饮了茶,“你是长姐,两个妹妹你都教导着。多去你二伯处走动走动,我看老太爷的身子最近不大好。”

“嗯,女儿记着。”

北月从三好苑出来,还没走到柳稍小筑,就在不远处看到北蓉身影。她今日在秦府本就被忽略,回来又被何氏说教,这会儿心里正是不痛快的时候。

知道北蓉过来要问什么,待走近了些,压制住烦躁,开口道:“你这不睡觉在这干嘛?”

北蓉上前揽了北月胳膊,笑嘻嘻的道,“好姐姐,我在这还能干什么了,自然是等着你回来了。想问问你那丫头是怎么被蛇咬了,是不是有人不喜欢她故意放蛇咬她啊。”

“你是想问北央,还是想问顾炎?嗯?”北月看着北蓉,捏了捏她的胳膊,“去屋里说。”

柳稍小筑灯火通明,屋内女子交谈之声不绝,随后便听了屋内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昏黄烛火之下,北蓉一张小脸忽明忽暗,没了娇俏,倒显了刻薄,“她竟这般出了风头?不是说一直在庙里清修吗?怎么投壶这么厉害。”

“我怎么知道。”北月食指敲了敲桌子,“撒泼糟践东西回你自己屋里糟践去,别在我这耍什么千金脾气。你想知道的都和你说了,你回去吧,我乏了。”

北蓉听言脚步不动,甚是扭捏,见北月不耐神色,还是问出了口,“当真顾炎的影子都没看到吗?”

“没没没,快回去睡吧。”

北蓉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屋子。

瞧着自己这妹妹走了,门被带上,北月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转眼又过了两日,北央还是起不来身,夜更是发起了高烧。四月十八这日一早,北央刚醒不久,就见着老太太来了。

想坐起来和老太太说说话,被一旁的夏嬷嬷又给摁了回去,“三姑娘可得好生将养着,躺着还是。”

“昨夜说是发了热,这会儿可好些了?”老太太盯着北央,眼睛发亮,亮的让北央觉得这双眼睛都不该长在老太太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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