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叔没有半点尴尬,尖细的嗓子尽是不满,仰着脖道:“怎么啦?老奴哪句说的不对了?来就来,咱家还怕她不成?”
搁着从前,孟芷冉是正五品尚仪,俞叔还能给她几分脸面。
现在,就是个皇子府的小侍妾,俞叔是皇子府的管家!
俞叔摆足了架势:“进来吧。”
大不了就吵一架,他这个做主管的,也好好教教孟芷冉规矩。
什么尚仪局的姑姑?
多大的脸,说她是五殿下的女人?
门扉一开,三人瞬间僵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俞叔是憋着劲儿要教训孟芷冉一顿的,话都到嘴边了,结果只是张大了嘴巴,一个字没说出口。
孟芷冉穿着一件浅碧色纱衣,里头是月白珠光软缎交领衫,两件衣裳哪个也不贵重,搁在五皇子府当帷帐都嫌料子不好,可偏生穿在这人身上,就清隽秀丽地跟青绿山水画似的。
平日里梳得油光水滑,带着赤金扁簪的圆髻换了轻巧的朝云近香髻,发髻上只一支衔珠金钗,再无他物,就这么噙着浅笑,缓缓行来,仿佛神仙妃子。
俞叔觉着,他约莫是老眼昏花了,真是成日猎鹰,今儿个被鹰啄了眼。
三皇子,五殿下都快为着她打起来了,他竟然还觉着这位孟姑娘扔到人堆里,扒拉不出来。
他是眼瞎了么!
福宝这回真是连伤都顾不上了,这岂止是肤色白净些?这脸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身段纤柔,美……的夺目!
怪不得五殿下能记着孟姑娘生辰!
这样的姑娘,他什么日子都能记着。
顾兆轻咳了一声,推了轮椅挡在福宝床榻前,为福宝的小命计,这傻孩子还是别瞧见孟姑娘的好。
就刚刚那个眼神,若是让薛世泽看见,福宝这对眼珠子是甭想要了!
“孟姑娘来得正好。”顾兆乐呵呵地从一旁高几上拿了托盘,里头是包扎用的棉布条和伤药,“姑娘送上去吧,五殿下还等着呢。”
孟芷冉温和一笑,从容接过,又冲三人行了一礼:“日后,请诸位多多关照,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妾便是。”
“哪里的话。”福宝被顾兆挡地严严实实的,还不老实,巴巴地表忠心,“孟姑娘有什么尽管吩咐奴才才对。”
俞叔还不至于被孟芷冉的外在冲昏了头脑,他跟顾兆对视了下,两人打了一阵子眉眼官司:“要不还是老奴上去吧,殿下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上头砸了的碎瓷片还没收拾,老奴皮糙肉厚的不打紧,若是伤了孟姑娘的手,那可怎么是好?”
福宝这板子才刚打完,可不就是因着私自放了人上去?俞叔岁数大了,可不想也跟着来二十板子。
再者,在俞叔眼里,这但凡长得好看,费尽心机往潋月楼里钻的主儿,都不是什么好的。
顾兆“啧”了一声,瞥眼看俞叔:“这就是您的不是了,五殿下现在醉眼朦胧的,看着膳桌上的猪脸都觉得眉清目秀,正是需要……的时候,您不能这点儿眼力价也没有啊。”
顾兆说完,笑眯眯地看向孟芷冉:“还是孟姑娘上去吧,可巧儿殿下有话想问你呢,这酒后……孟姑娘可要好生把握了这次机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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